“兇一點！”月華立即說道，隨后又若有所思地看著玉蟾，考慮了好半天才說道，“比如摔個手帕，吼個兩聲，或者威脅我說不聽話就不讓我上床之類的……”最后幾個個字他是湊在她耳邊上輕聲說的。玉蟾雖然會跟他玩鬧，偶爾也會有些小情緒，但行為舉止上卻從來不會失了丫鬟的分寸，這讓月華感覺有些不安，他希望玉蟾能跟他鬧鬧脾氣，耍耍小性子，把她心裏想的都明明白白地說出來，扔給他去解決，更多的依賴他，就像他在市井之中見到的那些尋常的情侶和夫妻一樣。但是……或許是前幾年他在月旃氏身邊的無用讓她不敢相信他的能力吧？月華輕嘆了一口氣，然后又有些后悔似的咕噥道，“我怎么連最后這一條都告訴你了？不行，你要是真這樣做我一定會什么都聽你的。”
“真的嗎？”他的氣息輕撫拂在她的耳邊，她雖然覺得他說的話十分露骨，卻又忍不住想笑，她彎起了唇角，說道，“真的什么都會聽我的嗎？”
“真的！”月華的心跳不由得有些加快，忙不迭地保證，說道，“你對我所做的那些，我也一樣能做到，而我對你做的那些，你也可以做！我們兩個，用不著分彼此。”
玉蟾便轉過身看著月華的雙眼，說道：“那么，就把你這段時間的煩惱都告訴我吧，否則……”她咬了咬唇，那話卻是說不出來。
月華一楞，欲蓋彌章地說道：“我……哪有煩惱什么？”
玉蟾端起托盤便往外走，月華忙拉住了她，他是想讓她使使小性子，可也不能真的把她氣走了呀！他嘆了一口氣，說道：“果然什么都瞞不過你么？”
“你雖然什么都不說，可我有眼睛呀！”玉蟾更加瞪圓了一雙眼睛，說道，“你有事瞞著我，如果真的是不能告訴我也沒關系，只要你每天都開開心心的就好，可是，你最近明顯不開心，常常皺眉，有時候還會獨自一個人關在書房裏，我想不發現也難。”
但是，玉蟾并不喜歡這些心機算計的事情……月華仍然有些猶豫。
“你不說也沒有關系。”玉蟾嘆了一口氣，說道，“以前我從來不會追問你想做什么，因為無論你想做什么，只要我能做得到的事情，你就會讓我去做，但現在……”她頓住了，沒有繼續往下說，只是咬著嘴唇輕輕地搖了搖頭，她不喜歡這種被他排斥在外的感覺。
“那是因為……”月華不想再把玉蟾當作丫鬟一般使喚，所以，已經很久沒有吩咐玉蟾去做什么事情了，他沒有想到玉蟾也會不安。他苦笑了一下，沒再解釋下去，只是說道：“好，那我就把我在想的事情統統都告訴你，那你也要答應我，把你所想的也告訴我，我們之間不要有秘密好不好？”
玉蟾猶豫了一下，然后點了點頭。
月華便把自己回京以后所做的事情都說了，包括故意露出消息給兀良合家的事情，還有月旃氏這段時間的動向都說了出來。他以為，玉蟾知道他露出這樣的消息時一定會很著急，但是，她卻只是驚訝地瞪大了眼睛，隨后又平靜下來。月華不由得奇怪，說道：“怎么？你不害怕么？”
“怕，但是……”玉蟾頓了一下，說道，“你決定的事情一定有你自己的道理，我向來不懷疑，況且，不管有什么結果我都會在旁邊陪著你，這樣一想，我就不怕了。”
“玉蟾……”月華又抱了她一下，說道，“因為她現在只是一個孕婦，我不能在這個時候對她怎么樣，所以，只能把她原來的倚仗一樣一樣地拆掉罷了。旃家、兀良合家，還有老爺子對她的寵信，我都要奪走。這件事雖然有點風險，但是，值得的。”
玉蟾不知道他這樣做究竟值不值得，但是，比起他那十來年的苦處，月旃氏付出再大的代價又怎么彌補得了呢？她點了點頭，說道：“那接下來怎么辦呢？兀良合家看起來像是要有動作了的樣子。”
“嗯。”月華也點了點頭，說道，“的確如此，但是，他們也只有把這件事傳到皇上的耳朵裏，才有人可能把威遠將軍父子的過錯推到我的身上，但無憑無據的，即便是皇上也不會全然相信，他們接下來要做的事，只能是找證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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