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更不行，把我爹氣得頭疼，才把我攆了出來，說：要是我混不出個人樣來，不準我回去！我只好來找師兄了。再說，鋪子裏的掌柜的才是行家，我才不管這些呢！小弟弟，他們揭命紙做什么？”田浩道。

“當然是為了造假！這是一種被稱為‘魂子’的造假方法，也就是我們通常所說的‘揭二層’，是指將夾宣畫的背層或絹畫的命紙揭下，加以潤飾，冒充原作。

由于絹絲編制稀疏，命紙上滲有的痕跡如同從原作勻摹的一樣，只是墨線上往往有許多小墨點，初看時好象是絹地，其實是紙本。這類偽品的紙面起浮毛，筆墨色彩有異樣，落筆處墨色重，行筆處墨色輕，星星點點，濃淡懸殊，不太自然。

孝文哥哥，碰上你這種情況，行家也拿它沒有辦法。這手活兒沒有幾個人懂得，是古玩行裏絕頂的造假方法。”柳絲縈道。

“啊？還有這樣的事？以后收畫可得小心啦！”李孝文不由的嘆道，“柳兄弟，你肚子裏到底有多少東西啊？”

李孝文哪裏知道，柳絲縈打小在古玩堆裏長大。柳映泉老來得女，就這么一個，整天在懷裏抱著，就算是教凌榮軒也抱著柳絲縈。找柳映泉鑒定古玩的達官貴人又多，從柳家排隊能排了城外去，就算碰上假的，那也是高手造出來的絕品，能讓古玩蟲子盯上百八十天還不犯嘀咕，沒有一等一的真本事絕對瞧不出。

練得柳絲縈都可以打眼縫裏一瞅，就知道真假。田浩也一樣，見得太多了，那些古畫就差拿出來，讓他撕著玩兒啦！

“這位小兄弟好才華！”一位老者一邊說一邊走了進來。

“祖父！您從姑母家回來了？”李孝文從椅子上站了起來開口道。

柳絲縈一聽，馬上把手逼著，恭恭敬敬搶上來行禮：“柳晨請老太爺安！”

“見過老太爺！”眾人一起向孝文祖父行禮。

孝文祖父一邊還禮一邊說：“諸位快別多禮啦！”一把拉住了柳絲縈，一臉的佩服和疼愛：“孩子，你才多大，怎么知道的這么多？這幅畫弄得我好幾天沒有睡好覺，就是不知道毛病出在哪裏。經你一說，我可長了見識啦！孝文啊！以后好好的跟小兄弟學學，聽見了沒有？”

“是！祖父。柳兄弟以后請多多賜教！”李孝文笑著給柳絲縈行禮。

柳絲縈趕忙還禮：“哥哥，你太客氣啦！我年紀小，以后還要請哥哥多多提攜才是！”

“孩子，你還是到古玩行來吧！做行商太辛苦，依照你的才華，很快就能打開局面。你應該是家學吧？”孝文祖父道。

“外祖父是古玩行的，從小跟他老人家學了些皮毛。只是他老人家敗于古玩，所以，命我們不能踏入古玩行，亦不能說出他老人家的名號，外祖父被古玩傷透了心。”柳絲縈道。

幸虧早就考慮到了可能發生的情況，大家早就編好了瞎話，要不光凌月英識文斷字就不好解釋，更不用說萬一，柳絲縈漏了自己能鑒定古玩的本事了。這瞎話一說，堵住別人的嘴，使別人不好再問下去。

別人都信了，可田浩和周子羽不信，只是周子羽沈得住氣，臉上一點兒都不帶出來。

田浩不行，張口就問：“那你們怎么從京裏搬到這裏啦？”

柳絲縈看了他一眼：“家中走了水，家父和兄長又經商在外，我們就回來啦！”

“那你們為什么不暫時住外祖父家？等你父兄回來？”田浩又問道。

“外祖父于今年四月已經去世，舅舅不容我們。”柳絲縈想起了傷心事，聲音有些哽，貝齒緊緊的咬住下唇，強忍著把眼淚逼了回去。

丁香可忍不住了，想一想接近一年過得是什么日子，特別是柳絲縈受的委屈比天都大，那大淚珠子劈裏啪啦就掉了下來。她怕失態再惹柳絲縈傷心，一轉身跑了出去。李孝文趕緊跟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