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皓接著說:
“師父來教了我一段時間,師娘的身體也好了,他就嫌束縛他,師父是一個閑云野鶴式的人物,老在一個地方他受不了。師兄已經出師闖蕩江湖兩三年了,聽說師父在京城就來看他,沒有想到師父直接把我扔給了他。
師兄還想行走江湖,沒有想到被我絆住。他認為我不過是一個紈绔子弟,根本不能吃苦,一苦一累準打退堂鼓,就嚴格要求我,我要是學不好他就揍我,還出言諷刺我。他越是這樣,反而把我心裏激出一股勁兒來,扎扎實實地跟著他練了幾年,他也越來越喜歡我了。
他名義上是我師兄,實際上是我師父,他教了我不少做人的道理,可我卻沒有學好。我被他打了幾次,就有點兒怵他。也就是那時他結交了我五哥,兩個人脾氣相投,師兄就一直暗中幫著我五哥。
我和師兄在一起最輕松,可以無所顧忌。父皇就算再寵我,我也必須小心謹慎,什么樣的禍能闖,什么樣的禍不能闖,我心知肚明,我可以羞辱朝中重臣,可以大鬧后宮,那也必須有父皇的暗示,他不便出面我就代辦,這也是我能在大臣的頭上做窩,而父皇卻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原因。
我可以鬧活出喪,可以把國庫的銀車拉了家裏去當零花,可以在他面前沒有尊卑,都是告訴他,也告訴哥哥們,我對帝位不感興趣!我故意矮化自己,把自己最薄弱的地方亮出來,就是告訴父皇,我依賴他,我把他當神祗,我需要他的保護。”
楚天皓的語調有些凄涼,“我和你成親……”楚天皓偷偷看著柳絲縈的臉色,發現柳絲縈的神色平靜,就繼續道:
“我一直沒有成親,是因為我不想隨隨便便找個女人,我想找一個女人太容易。畢竟愛慕虛榮的人和賣女求榮的人很多。如果,我看上了誰,那也是逃不了的,就如同你。
那次那個牛鼻子老道怎么惹著我了,我都忘了,反正就是想整治他。沒有想到被你破了局,反倒讓那個牛鼻子把父皇哄得龍心大悅,我自然不服。
我知道那個牛鼻子沒有這種智謀,就打聽是誰干的,想報覆他。當我打聽到破我局的人竟然是一個十四歲的小丫頭,我更是吃驚。我當時就想,既然非要成親,為什么不找一個聰明點兒的?可是,爹護你護得太緊,你在京城裏默默無聞,沒有那些花裏胡哨的名頭,我也就擱下了。
那一次,我和爹在御書房裏鬧了一場,我才重新想起你,就去和父皇說要娶你,父皇覺得柳映泉的女兒雖然不出名,可也絕不會差到哪裏去,就點頭答應了。
萬沒有想到,成親前一天,我接到消息,說五哥要在咱們告廟那一天,殺兄奪太子之位。我沒有細想這其中有沒有不對的地方,就貿然做出了那個讓我悔青了腸子的決定--逃婚!
我給父皇留書出走,可又怕父皇為難小吉祥,就給父皇又寫了一封信塞在小吉祥的懷裏,告訴父皇我把小吉祥留在府裏照顧你,等我回來。小吉祥是我的心腹,只要他敬重你,趙王府裏的人就沒有一個敢輕視你。
我做夢也沒有想到李鐵背叛了我,偷偷換掉了信,還封鎖了消息,給你帶來了那么大的災難!子羽說得對,我為什么不能把你一起帶走?為什么要讓你一個人去面對災難,我真的不是個男人!”
柳絲縈看著痛苦不堪的楚天皓,說道:“其實,也要感謝你的那封信,如果沒有那封信我早就不知道陳尸何處了!我還一直納悶,皇上為什么那么輕易地放過了我,僅僅是貶我為庶人,沒有發辛者庫,沒有流放,沒有勒令我出家或自盡,而是讓我回到了母親的身邊,同時也放過我的祖母和母親。其實,都是那封信的功勞,你別太自責。”
“絲縈,我給你帶來了那么大的苦難,你還能這么說,我……”楚天皓說不下去了,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才說:
“我和你在一起的這兩年,是我二十二年人生中最快樂幸福的時光,沒有勾心斗角,沒有陰謀詭計,沒有爾虞我詐,有的就是平和安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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