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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1 / 3）

第 107 章

註意到那人有些落寞，宵明垂下眼簾，修長的手指輕輕劃過身側(cè)的長椅，語氣淡淡：“人生，本就伴隨著許多離別與難以忘卻之事，難以忘懷之人。修道者更甚。不過，偶爾懷念，也是好的。”

“……”江寫的指節(jié)微微一頓，下意識(shí)反問道：“那么，宵尊主可有這樣的人存在于心底？”

聞言，宵明抬起眼眸看著眼前之人，似乎想起了什么，又微微垂下眼簾，那薄如蟬翼的雙睫遮擋住眼底的情緒，過了半晌后，才緩緩道：“自然是有的。”

月光下，江寫眸中隱隱閃爍著漣漪，卻又在下一瞬兀自垂下頭去，像是怕那人看到似的，手中緊緊攥著竹葉，輕聲說道：“那個(gè)人，也一定在思念著宵尊主。”

說罷，她便不再作聲，重新摘下一枚竹葉橫在唇邊。不多時(shí)，那悠揚(yáng)曲聲再度響起，不過相較于先前，其中多了幾分輕柔婉轉(zhuǎn)之意。

宵明只是靜靜地坐在那兒，聽著吹完這一曲。

一曲終閉，宵明不知何時(shí)走到了那枯死的古樹處，那僅剩下幾乎腐朽的樹樁是它唯一存在過的痕跡。

“果真腐朽了…”

不多時(shí)，宵明輕聲呢喃了一句，語氣中也有些許惋惜之意。聞言，江寫起身走了過去，“宵尊主見過這古樹的全貌？”

宵明應(yīng)聲回道：“這顆槐樹生長千年，只是不知為何，從百年前便開始枯萎腐朽。世人相傳如此，我也從未親眼見過...”

說著，她倏地眼前一花，便下意識(shí)扶住了身前的石樁。江寫見狀下意識(shí)想上前攙扶住宵明的手臂，可手伸到了半空，想起自己如今的身份，還是頓了頓。

“尊主...”

宵明幾乎瞬間便恢覆常態(tài)，她抬手示意自己無礙，忍不住咳嗽了幾聲：“老毛病了。”

江寫有些詫異，“老毛病？為何不找人醫(yī)治？

“這寫年我時(shí)常眼暈，吃了丹藥也不見好，索性就罷了，不打緊。”這夜色微風(fēng)漸涼，說罷，宵明抬頭看著那月亮，“應(yīng)到尾聲了，回去罷。”

“是...”

回到干元殿，晚宴已接近尾聲。

待人重回宴席后，身側(cè)的侍女為眾人添上最后一杯酒。此時(shí)，莊楚云手持金杯，環(huán)視眾人：“夜色不早，諸位滿飲此杯后，便可前往霄元閣歇息。”

江寫瞧著那涌入杯中蓄滿的酒水，清澈見底，卻在瞬間飄出醇厚酒香。甚至連她這個(gè)所以酒釀不感興趣之人，嗅到此味也有了想要品嘗的欲望。

她雙唇試探著抿了一口，旋即臉上神情微微變化。無論嘗過多少次，這味道她果真還是無法去真正喜歡上。

湊合飲盡一杯酒后，其余眾人也都將酒盅放置于身側(cè)侍女所端著的托盤上，待莊楚云離開后，便可紛紛離席。不過此時(shí)，莊楚云似乎沒有離去的打算，她目光流轉(zhuǎn)落在宵明身上，淺淺道了句：“宵尊主，朕還有話想要對你說，且留下可好？”

雖說這話是在詢問意見，可話裏話外都透露叫人不容拒絕的壓迫。宵明知曉這人用意，便也未曾多言，待人全數(shù)離去后，干元殿內(nèi)只剩下她們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