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裏又有青色橘子被捏碎一樣，聞起來酸澀，但像煙花一樣在空中綻開的汁水落在眼睛裏生疼。
她眼角發干，又重覆一遍這兩個字：“委屈。”
或許因為在山上的那次，瀕死之際，沈序突然出現在她眼前，帶給她奇跡希望。
所以她對沈序有種莫名依賴感，她更糟糕的樣子都被沈序見過了，現在這種又算什么呢？
沈序覆上她的手背，細細摩挲，他低著頭好像很難過的樣子。
“以后不會了。”
他說。
氣氛正濃，適時來個擁抱，兩人正要貼近，一道強光突然從車窗照了進來。
一個穿保安制服的大爺拿著電筒對他們正色道：“不準在這裏干壞事！”
這種時候姜明月的反應比沈序快一百倍，她耳朵根瞬間就紅了，但她不忘磕磕絆絆跟保安大爺狡辯：“我們沒有要做那種事！”
保安大爺瞇著眼睛一副我聽你編的樣子：“好了好了，我管你們干嘛！別在這裏就行！”
說完他指前面紅綠燈桿：“有監控。”
姜明月耳根的紅已經蔓延到臉頰了：“隨便你怎么想！”
她破罐子破摔。
沈序在此刻終于反應過來，他對保安大爺說了一聲謝謝，十足地客氣，然后從容關上車窗駕離這裏。
好好的氣氛被保安大爺突然打斷，姜明月有點悶悶不樂。
她都準備抱著沈序大哭一場順便裝裝柔弱吃他豆腐了。
結果故事走向竟然偏到這種地步！
可沈序心情好像突然變得很好，他一只手掌著方向盤，一只手握拳在嘴角遮笑。
又是這種姿勢。
不過這次他沒等姜明月開口就主動夸她：“你腦袋裏裝的東西很多嘛。”
姜明月心如死灰，一直裝鴕鳥，直到目的地也沒再說話。
“那后天晚上我來接你一起出去吃飯？”
因為姜明月在車上說她明天要睡一整天，所以沈序提前跟她約后天的時間。
姜明月點頭，結果要進去之前沈序突然又喊她：“記得起來吃早午飯，吃完再睡。”
他是不指望姜明月能起來吃早飯了，于是只能把希望寄托在早午飯上。
姜明月很聽話地點頭。
晚上下過一場雨，不伴雷聲，拉上厚窗簾正適合睡覺。
姜明月做了好長一場夢，像是電影剪輯一樣，掐頭去尾只留下中間最關鍵的劇情不斷拼貼粘合，她心跳好重好沈，到后面她意識到自己是在做夢，可無論怎么喊都醒不過來。
夢一層套一層，像給糖果被套上一層又一層的糖紙。
每次她剝開以為能看見糖果結果最后又是一層糖紙。
她嘗試以前網上學來的，集中註意力張嘴閉合，又嘗試活動小手指。
無濟于事。
后來她放棄了，任由自己的靈魂如旁觀者漂浮在自己夢裏。
太黑太暗，像一艘潛水艇墜入深不見底的海，周圍充滿黑暗和不被預知的恐懼。
可是突然有人按門鈴，這是強物理性質的干預。
姜明月終于從夢魘當中掙脫出來，她醒來后大口喘氣，渾身濕淋淋地像剛在水裏被撈起來。
近來氣溫已經升高，空氣悶熱得很，她打開空調后赤腳跑到客廳去開門。
是送餐人員。
沈序喊來的。
四菜一湯，水果，甚至還有餐后小蛋糕。
“您吃好后放在門口就行了，我們送晚飯的時候會順道來收。”
送餐員臉上掛著被培訓過的標準笑容，讓人看了心情很好。
吃過飯后姜明月貼墻站半小時，回消息，給沈序打電話，然后繼續入睡。
溫度適宜又剛吃了碳水，這次便睡得很安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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