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人生已經走了一大半的原因,道長此刻感慨眾多,任遠拄著鐵鍬把靠在了門上,聽著青風道長說著他的往事。
“我的師傅死在了他曾經想救濟的人手中,那年正直三伏天,我與師傅途徑廬陽,在廬陽城外的一個河邊,碰見了一群戲水的孩子,其中一個失足落進了河里,師傅看見立刻脫去衣服跳入河中救下了那個孩童,那時候我們的道袍外面都罩著破布衣,師傅下水救人的時候脫去了布衣。”
抹了一把眼淚青風繼續道:“孩子救上來的時候已經沒氣了,師傅當即取出銀針,開兩合谷,太沖穴,并用樹枝夾住其舌尖拉出口腔,剛好那個時候其他的孩童已經叫了人過來,來人看見我與師傅一人針灸一人夾舌頭,誤以為是人販子,當即上來四五個莊稼漢,把我和師傅控制了起來。”
“那個時候那個孩童剛剛有些反應,我一松手舌頭立刻縮回了口腔,堵死了喉管,不論我和師傅如何解釋,他們始終不信,最終那個孩子,還是死了,而我與師傅也被認定為人販子。”
“那些其他的孩子,沒有說嗎?他們不是看見你師傅跳下去救人了嗎?”任遠不解的問道。
青風凄慘一笑說道:“呵呵,他們沒有替我們解釋,反而順從大人們的說法,指認我和師傅就是人販子,人言可畏啊,當所有人都認為我們是人販子的時候,那我們就是人販子。最終我與師傅被吊在了一顆大槐樹上,師傅最終體力不支雙臂關節脫臼,活活疼死了。而我仗著年輕堅持的久了些,就在我以為自己也快要死了的時候,剛好碰見回家探親的林淼,是他把我放了下來。”
青風說話的聲音都顫抖了起來:“但師傅終究還是沒有扛過來,人已經沒了,我到現在都還記得師傅臨死前對我說的話,他說莫要怪他們,這都是命。誰也逃不掉。”
“真是…這真是…愚民!”任遠也覺得青風的師傅死的太不值了。
青風微微一笑說道:“后來,那幾個孩子長大了,才說出當時的真相,但這又有什么用呢?人已經死了。有些人犯了個錯只會得到幾句謾罵,有些人犯了個錯就被人吊在樹上活活吊死,我一直都在這里,我在這里,我等著他們道歉,我等著為師傅申冤。看見了嗎?就是那顆槐樹,樹老了,我也老了!”
青風用手指向了西邊,任遠跑出房門看了看,果然有一顆槐樹,不過看起來已經枯了,很快就要死了。
整個村子看起來特別凄涼,根本不像是有人住的樣子,任遠回到了房間內,看著青風問道:“村子里的人呢?不是說還有其他人嗎?”
青風眼神微微一咪,口中說道:“死了!”
“全村八十七口,在一年之內全部意外死亡!開始我也以為是青風搞的鬼,但經過調查,真的不是,他們全部死于意外,有的是車禍,有的是溺水,更有甚者吃飯噎死!”一直沉默的林淼突然說道。
“臥槽,要不要這么瘆人?我怎么感覺是青風道長的師傅在復仇呢?”
青風搖了搖頭說道:“不,師傅他老人家絕不會做復仇這種沒有意義的事,這是因果,種什么因,得什么果。”
林淼敲了敲桌子說道:“開始的時候調查進行的不是很順利,我記得最后一個人是叫趙大勇,當時這件事在內部影響很大,甚至出動了507所,但是沒有絲毫的結果,你知道那個趙大勇是怎么死的嗎?”
“87年六月二十號下午五點整,這是廬陽市局干警的開飯時間,五點十分,守衛給趙大勇送去了盒飯,五點二十分守衛再次回到趙大勇所在的房間時,他已經死了,法醫很快就把尸體拉去做了尸檢,結果顯示,趙大勇死于窒息,法醫在他的喉嚨以及氣管里發現了大量的米飯。”
青風道長嘆了口氣說道:“不管怎么樣,事情已經結束了,我也該離開這里了,雖然我不能幫你們什么,但是打打雜還是可以的。”
“小任,你去把菜園子里的菜都收了吧,反正青風也是不打算回來了。”
青風道長的菜園子種的東西不是很多,但也不少,至少任遠手里提著的竹筐一次裝不下。
大部分是白菜,有一部分辣椒,茄子,還有一部分小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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