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容一時(shí)有些發(fā)懵，好像沒理解顧小易的話，等他猛然反應(yīng)過來，迅速用右手摸了摸印記的位置，皮膚平滑，和這些年觸摸印記的手感完全不同。
他暗中蓄力，想在完好的左手手心裏凝聚火焰，卻連一點(diǎn)火星都聚不起。
顧小易的瞳孔瞪得大大的，他生生地看著柳容額角的印記在自己眼前一點(diǎn)點(diǎn)的湮滅了，就像被風(fēng)吹走的沙子一樣。
柳容在顧小易的眼睛裏看見了自己的臉，然后，他尖叫了一聲。
這尖叫聲足以穿破耳膜，暈厥過去的那名少女微微皺眉，睜開了眼睛。
“啪”，柳容的臉上挨了一個(gè)耳刮子，他終于停止了驚叫，茫然地將臉扭向顧小易。
“柳，清遠(yuǎn)君，不是我打的。”顧小易指了指身旁。
這小姑娘，忍著傷痛，竟然直起身來就給了柳容一記響亮的耳光，不愧是北溟洲的天選之人。
柳容看著眼前的女孩，雖然橫眉冷對，卻依然遮不住她清麗絕俗的容顏，因?yàn)槭а^多臉色有些發(fā)灰，但眉梢眼角間都是精靈古怪之氣。
怪了，柳容竟然覺得自己在哪裏見過她。
“你別叫了，像娘們兒似的。”姑娘聲音有些沙啞，說話的口氣極沖，還帶著點(diǎn)野鄙之氣。
“咳。”顧小易干咳了幾聲，一個(gè)姑娘家嫌棄別人娘們兮兮，是不是忘記了自己的身份。轉(zhuǎn)念一想，他們這幫人害得蘇曉棠險(xiǎn)些慘死，又把幾分憐惜之情收得干干凈凈。
“你是什么人？”顧小易正色道。
那姑娘不再回答，口中忽然念念有詞，“壞了。”顧小易正要祭出鉞牙戟，只聽見耳邊響起一陣翅膀撲騰的聲音。
三人抬頭一看，大驚。
不知什么時(shí)候，樹枝上黑壓壓地停了一群鳥，千奇百怪，都抬起各式各樣的小腦袋沖他們?nèi)送麃怼Ｗ钚涯康囊獙冫[鳥，赤色雞形，此刻對著顧小易撲騰翅膀的就是它，它見顧小易抬頭看向自己，開心地發(fā)出五音的旋律。
一只紅色的飛雞沖自己唱歌，顧小易從感情上無法接受這古怪的現(xiàn)象。
他環(huán)視一周，還看見了之前被他射下過的獨(dú)腳畢方鳥，還有他在有錢人家掛著的畫中看見過的比翼鳥，更詭異的還有多頭的怪鳥，長了人面的怪鳥……
顧小易差一點(diǎn)昏厥過去，怎么地，這西山之中的鳥兒選了這裏開大會(huì)？
那小姑娘也停止念誦，疑惑的看著眼前的這一幕，“百鳥朝拜？”她又仔細(xì)盯著柳容，她記得先前在這個(gè)長得雌雄莫辨的人的臉上看見了朱雀印記，只是萬萬沒想到朱雀印記如此威風(fēng)，竟能引得山中珍禽競相出現(xiàn)。
噯？
“你臉上的印記去哪裏了？”小姑娘不客氣地揭了柳容的傷疤。
柳容一口老血差一點(diǎn)噴了出來，“我還沒問你是什么人，你竟然敢來質(zhì)問我？”
“哦，不是你，你身上沒有朱雀的氣息。”小姑娘立刻扭頭看著眼前的少年，奇怪，剛才他們一行人狙擊的時(shí)候，并沒有從他身上感覺到異樣。
她正欲伸手覆上顧小易的前額，顧小易把頭一偏，起身站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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