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生了一窩小燕.....何修竹心中一痛,眼中滿是苦澀。現在何修竹最怕的是這個話題,她那么喜歡小孩,若是知道實情,不知會如何傷心。
“娘子,你沒有別的想要的嗎?比方說衣裳首飾?或者再出一本書之類的?”何修竹現在是真希望她能接著寫她那些奇葩小話本,那樣她不會整天想著要小孩生小孩了。
蘇小懶坐了起來,雙手托腮,煞有介事地思考了一陣兒才說:“現在不急,等我把字練好了,還有對大齊熟悉些再寫。總不能每次都要相公幫忙。至于想要的.....等有錢了,我想要弄一個鋪滿地板的房間。”
“鋪滿地板的房間?”何修竹不明所以,這里頭又有什么奇怪的說法?
“恩吶。”蘇小懶瞇著眼,似是沉醉在回憶里,“我以前一個人住,心情不好的時候喜歡打一盆水,拿一塊布,跪在地上擦地板。換過三次水,把地板擦得一塵不染的時候,人也快累趴下了。然后索性往地上一躺,四仰八叉的,看著窗外的浮云,莫名地心情舒暢,覺得那些破事其實都不算事.....”
何修竹這樣靜靜地聽她絮叨,唇邊噙著淡淡的笑意,像粉色的薔薇一樣溫柔。他開始有點明白為什么自己會一眼喜歡上她,只這樣聽著她輕輕軟軟的聲音,看著她慵慵懶懶的模樣,心里便充滿了安寧。
那些家長里短,雞毛蒜皮,從她嘴里說出來總是那樣有趣。遇上再壞的事情,她也能找到理由安慰自己。然后,按她的話說是「哭著笑、笑著哭直至面無表情都要活下去」。何修竹突然很羨慕她,羨慕她這樣看得開,不會有那么多煩惱和羈絆。
羨慕完了何修竹卻又有點惱她,惱她沒心沒肺的,總是叫人放心不下。明明知道世惡道險人心叵測,還總是不自覺地想對人好。在街市上有小叫花向她要乞討,便是沒零錢了,她也會再買些東西換些銅板給他們。搞得現在鎮上那群小乞兒都認識她,瞧見了便一窩蜂地圍了上來,直看得他心驚膽顫,怕出什么意外。
都說「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若是當真如此,何修竹倒想叫她干點壞事,不要那般好心了。
過了端午,很快便到了夏至。農忙時節,收了麥子種玉米,人人都不得閑。蔣氏的肚子開始顯懷,大家怕她累著讓她歇在家里。書院雖說是放了假,何修竹卻還要每天去杜文奇那報道,幫不上什么忙。幸虧家里買了牛,要不然還真忙不過來。
終于能見識真正的種田生活是什么樣的了,蘇小懶十分興奮。每日里做飯送飯,外加搬搬抬抬,幫忙晾曬什么的,忙得不亦樂乎。
“桃子,等等我。”林云花剛出家門,見蘇小懶拎著籃子走在前邊,忙叫住她。
“今天又是做什么好吃的?”林云花走近前,聞見籃里逸出的飯香笑著問道。
兩人并肩走著,蘇小懶回道:“紅燒豬蹄,酸菜炒肉片還有韭菜炒雞蛋,你做的什么?”
“酸辣肥腸,柿子椒炒雞蛋還有苦瓜黃豆豬蹄煲,我阿爹近來有些上火,吃點苦瓜去去火。”林云花人逢喜事精神爽,說話的聲音都比平時輕快幾分。
蘇小懶瞧她這模樣不由得酸溜溜道:“嘖嘖,不得了不得了,以后可不能叫你林小花了,要叫林廚神,林老板了。”
“臭桃子,連你也來打趣我。”林云花故作羞惱要去打她,卻叫她輕巧地避了過去。林云花又道:“我這些還不是跟你學的,我要是廚神,你是大廚神了。還有,我那個小飯館,你也有份,你要這么叫我,我以后也管叫你蘇、老、板。”
“千萬別,我還不想被人笑掉大牙。”蘇小懶連連擺手,她是閑來無聊入了兩成股,算個屁老板。等哪天她攢夠錢了,開個大酒樓,那時再管她叫蘇老板也不遲。
林云花昂著頭傲嬌道:“哼,那你還不好好說話,好好叫人?”
“好吧,在下輸了,小花花,這總行了吧?”蘇小懶忍俊不禁,不得已舉了白旗。
“這還差不多......”林云花大方地不與她計較,兩人說說笑笑,倒是很快到了田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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