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激動的情緒慢慢消減,不再覺得忐忑,難過也都過去了。這是她憋了很久的心事,一個人背負到現在,沒想到會在有朝一日和另一個人一起分擔,感覺竟真的有些輕松。
努力平復下來后,奚雀珂嘴角深深地拉下去,看著蘇野,眼里也有怨氣:“我只是想要個角色,誰知道你管那么多。”
知道她這是撒嬌式地抱怨,蘇野嘴角輕輕向上,勾起一抹笑,很耐心地跟她說:“要一個角色無所謂,要什么都無所謂。我不喜歡你有事瞞著我。”
“那你……”奚雀珂深吸口氣,拿手指在他心口上戳了戳,問他,“當時氣急歸氣急,但你自己反思一下,你是不是控制欲爆棚。”
蘇野沒說話,好像被氣笑了,拉過她的手,又把她拽到自己懷里來,貼近了問她:“是嗎?”
這么一遭,奚雀珂說不出話了。
“我不想和你有隔閡,也確實覺得你不怎么對勁。”他說,“至于吃醋,我承認,看到你和對你圖謀不軌的人在一起,我就會感到很煩躁。不過我想問問你,你就不會吃我的醋嗎?”
“……?”
沒想到他會這樣反問,奚雀珂滯住,確實被他給問住了。
其實她大可像往常那么從容,扭過頭,很固執地跟他說:“怎么可能。”
但經歷過高嘉曈的事,她知道,自己一點底氣都沒有,于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像個被戳破了心事后無言以對的傻瓜。
她不知道高嘉曈那些做法是有意還是無意,反正怎么想都很微妙。
落在旁人眼里,他們或許會認為,是她們兩個在為老板而爭寵。但高嘉曈明明清楚,自己和蘇野是無比正經且密切的男女朋友關系。
又想到高嘉曈給自己打的電話,她對此稍稍解釋了一下,并表示以后會避嫌,自己也就無話可說了。
但如果再有下次,她一定會徹徹底底地與她把一切說明白。
所以不得不承認,她也是會吃醋的。
吃起來還這么具有攻擊性,不亞于蘇野這位亞洲醋王。
……
看奚雀珂出了神,蘇野曲起手指,在她額心上彈了一響栗,就像那次視頻通話時一樣。
只是沒想到,放在現實里,他并不手下留情,這一記還弄得奚雀珂痛了一會兒。
她摸了摸被彈到的地方,有些不可思議地看著他。
“休息吧。”他說著從床上起身,“今天都很累了。”
奚雀珂想了想,點點頭:“嗯,不過我已經洗過了,就先睡了。”
蘇野進浴室后,她拿起母親的信,再次看過那些文字,雖然先前已經看過無數遍。
它們雖然在時間的沖刷下泛舊,筆力和鋒芒卻未被掩蓋去絲毫,仿佛可以想象出其人在寫下它們時的堅毅和果決。
在18歲之前,她從未切實體會到被人愛著是什么感覺,但已經有一個人,在她出生前就將愛意盡數傾注在這幾張紙上,并親昵地稱她為“小公主”。
——“媽媽太懦弱,卻自私地希望我的小公主永遠不屈服。”
這是這封信的最后一句話,卻沒有落款。
如果在黑暗剛剛開始的時候,院中的阿姨沒有給她看過這么一封信,她或許會和其他受到欺凌的人一樣,無可奈何,并漸漸麻木,最后永遠陷在這片泥沼里。
但有了這封信,有了這張紋身手稿的線索,就像有了希望。她很努力地走了下去,終于在最后看到了光亮。
將信紙和手稿裝回信封,但沒再將它們放入行李箱。她依舊將它們放進蘇野書桌的抽屜里,準備等他出來后告訴他。以后這些東西都交由他保管,比她自己到處掩藏要安心得多。
關上燈后,奚雀珂躺在床上,盯著天花板發呆。
不多久,蘇野從浴室里走出來,沒再開燈。他直接從黑暗中走到床邊,在她身旁躺下,也知道她沒有睡著。
看了會兒手機,鎖了屏,丟一邊,他問她:“所以說,這就是你拼命要進演藝圈的原因?”
奚雀珂拍了拍他的手,不怎么滿意地說:“什么叫‘拼命要進’啊?能不能說得好聽一點。”
他聞聲翻過身,挑起她下巴:“所以說,這就是我們家雀雀萬分努力,一定要打進演藝圈的原因?”
奚雀珂被他逗笑了,看著他,點了點頭:“嗯。”
他送她兩個字——“真蠢。”
這兩個字如同一盆冷水,瞬間將她的笑意給澆滅個徹底。
但奚雀珂已經懶得懟他了。
她下巴上沒什么多余的肉,蘇野硬是揪起一塊,捏個不停。
兩人在黑暗中對視,一下一下地眨著眼,距離不過幾厘米,甚至可以感受到彼此的鼻息。
“我想起來個事。”蘇野忽然說。
“什么事?”奚雀珂問。
但他又不說。
過了一會兒,他問她:“你知道,我身上的紋身是誰紋的么?這么說起來,咱倆似乎還有點緣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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