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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76章少女的芳心（1 / 2）

第076章少女的芳心

宮宴在來儀宮后面的花園裏舉行，臣子命婦、皇子皇女三三兩兩地交談就坐，宮女太監(jiān)端盞引路，一時間處處是衣香鬢影，貴氣逼人。

墨珩等人還未到入口就聞到陣陣的酒香菜香，對面一群貴婦迎面走來，景貴妃款款上前與之說話，熟的不熟的，都能招呼上一兩句，侯夫人這一邊的幾個她也不冷落，真有種長袖善舞的架勢，一時吸引了許多目光。

因是男女分席，進(jìn)入花園之后賓客連同其隨從都男女分開。蒼蒼走在人群裏，跟著侯夫人往左邊去，她認(rèn)準(zhǔn)了房卿蘭，不著痕跡地向她靠近一些，細(xì)細(xì)打量她的穿著。

鵝黃色收袖上衣罩齊腰長裙，六幅的裙擺上點(diǎn)點(diǎn)寒梅若隱若現(xiàn)，端是養(yǎng)眼，她目光凝住呆呆地似乎看直了眼。也許她的目光太過專註，房卿蘭蹙眉瞥來一眼，她的侍女會意，移過來善意地問蒼蒼：“你是長安侯府上的吧？”

蒼蒼楞了一下，好像終于意識到自己這樣盯著人家看太失禮了，慌忙低頭：“是、是啊。”忍不住又瞟瞟房卿蘭的裙子，小聲說，“你家小姐裙子上的梅花繡得真逼真，可惜……手法還有點(diǎn)不足。”

原來她是在看這個。

房卿蘭和她的侍女小蘇視線交匯了一下，后者有些不高興地問蒼蒼：“哪裏手法不足了？我家小姐的衣裳都是彩繡招最頂尖繡娘做的，她們手藝可是一流的。”

“手藝當(dāng)然是好的。”蒼蒼連忙擺手，“就是、就是少了點(diǎn)神韻。”生怕對方不信似的，她跟著又抬頭解釋，“我就是做這行的，我家公子特別喜歡在衣角繡上梅花，說是風(fēng)致清絕。我不懂什么風(fēng)致，但也知道，要好看必須把東西繡得跟真的一樣，為此苦練了好幾個月……”

她因怕別人聽見，聲音本來就輕，這會兒越說越小聲，僅能讓最靠近的幾人聽到，這其中就包括房卿蘭和侯夫人。

她暗暗註意兩人，見侯夫人與身畔的左相夫人說著話，似乎沒在意這裏，但眉梢卻輕輕地動了一下，而房卿蘭聽了她的話后有些意動。她半垂下臉，跟小孩子一樣自言自語般抱怨：“如果公子也和房小姐一樣不挑剔就好了，有形無神的東西他都不中意，害我老是琢磨，頭都痛了……”

房卿蘭一聽這話再次看了看自己的新裙子，果然覺得一點(diǎn)都不生動不傳神。

有形無神的東西都不中意……

那剛才那人在大殿上沒正眼看過自己是因?yàn)椋@個嗎？

她忽然覺得好丟臉，恨不得立即換下這身裙子。看了看蒼蒼，又看看周圍貴婦人們都在閑談，沒有人註意這裏，她咬咬櫻唇，緩下幾步側(cè)首悄悄地問：“你說的都是真的？”

什么真的？蒼蒼眨眨眼睛一臉茫然，忽而似明白過來，用力點(diǎn)頭：“嗯嗯，我家公子很講究的，他說衣服上要么什么修飾都沒有，要有就得是好的真的有靈氣的，徒具形表只能稱為匠物。”

看著房卿蘭美麗的眉眼閃過惱意，她生怕她生氣緊跟著又說：“公子也不是貪圖享受這個，他的意思其實(shí)是衣如人人如衣，一個人光外表鮮亮還不夠，要有氣質(zhì)，有閱歷，有風(fēng)骨，像一本翻不厭的書，一壺品不盡的茶，他這樣要求自己，也這樣要求著身邊的人和物。您知道，公子是個讀書人，人家都說讀書人的思想和常人不大一樣，更何況公子去過南邊，那裏是小橋流水都帶著詩意的江南啊，他說他喜歡那種詩意，感覺如同一個智者的氣度和境界。”

墨珩啊墨珩，你可別怪我把你說成個酸腐文藝青年，一切都是為了你的終身幸福。

蒼蒼暗念，眼巴巴地盯著房卿蘭，房卿蘭喃喃重覆著“風(fēng)骨”、“境界”，臉頰上竟緩緩染上一抹紅暈，整個人都癡了般，蒼蒼再接再厲地問：“小姐您也喜歡那種詩意嗎？”

房卿蘭回過神來不禁有些羞惱，但抵不過一顆萌動的芳心。

北方男子多是粗獷粗糙的，有幾個能有那溫柔細(xì)膩的心思。而少女的心總是向往浪漫，墨珩長得好，才華高，整個人有種有別于他人的風(fēng)儀，仿如古書上清溪綠竹旁的溫潤君子，而此時聽來他果真是個別致的。這樣一個人是自己的說親對象，房卿蘭已有些飄飄欲仙了，恨不得多知道一些他的事，可是此時場合環(huán)境到底不對，她還是有理智的，只矜持地說：“你家公子當(dāng)真雅致，其實(shí)我……我也是喜歡那樣的，不，我是說那樣有靈氣神魂的東西，可惜……”

她捏著裙擺，手指頭有些發(fā)僵，第一次嘗到自卑感。

她的聲音可真是輕如蚊蚋，可偏偏蒼蒼一點(diǎn)都不像尋常人一樣會聽不清，她聽力好，且突然一改內(nèi)向緊張的小繡女形象，很解人意地接上話：“房小姐不必難過，如果您喜歡蒼蒼很愿意為您效勞的。”

“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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