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我？
我半疑惑半畏懼的看著他，不知靖瀾這變的又是第幾張臉。
“坐著干嘛？你不累嗎？”靖瀾的聲音傳來，透著一絲落寞與疲憊。我遵命躺下。他轉(zhuǎn)過身，仄仄的看著我，“你怎么不說話？”
我覺得有點(diǎn)委屈，“你不是老叫我閉嘴嗎？”
他意外的沒有生氣，而是用無力的聲音說：“抱歉。這句話最近常掛在嘴邊，成了習(xí)慣。”我看見他捏著眉心，一副焦頭爛額的樣子，有點(diǎn)為他心疼。
只是，我現(xiàn)在還有這個資格嗎？
見我不問，他倒是自己回答起來，聲音飄渺，似乎說的已經(jīng)是隔世的回憶，“那時候，我傻傻的覺得，只要泡在溫泉裏，你就會……一直待在我身邊，不會離我而去。”
我聽后又何嘗不傷感。只是，我實(shí)在拿捏不準(zhǔn)他的脾氣，不敢搭腔。
過了一會，他似乎覺得沒意思，又撐著頭側(cè)躺著看我，“你怎么不答話？什么時候你也變得這么唯唯諾諾了？”
我苦笑。若是把我這半年的境遇說出來，他自然會知道。只是我總覺得這樣做有點(diǎn)像是背后告狀，要是給擇玉上仙他們帶來麻煩就不好了。更何況，如果靖瀾聽后不僅不為我抱不平，還幸災(zāi)樂禍，我更是自討沒趣，何必。
見我連這也不答，他終于忍不住了，“你啞巴了？以前的伶牙俐齒到哪兒去了？”我撅著嘴，仍舊一言不發(fā)。人常說女人翻臉比翻書還快，我瞧他現(xiàn)在倒差不多。萬一說錯一句，給我來個斬立決，我后悔都來不及。
他見發(fā)怒氣氛更僵，思考再三還是換了軟的，“孤王也能猜到你的顧慮。不如咱們來個約定：今夜，在這床幃之內(nèi)，咱們都忘了自己的身份如何？”
這倒有些新鮮。我扭頭看著他，聽他繼續(xù)說，“咱們裝作兩個萍水相逢的人，初次見面，互相聊聊自己最近的境遇，如何？”他見我似乎認(rèn)可這種做法，又補(bǔ)充：“完全坦誠，不用擔(dān)心后果。”
“……真的？”我遲疑的問。
“當(dāng)然。君王一諾重千金。”靖瀾臉上綻開微笑，這是我這回第一次看他笑。看來他最近也是相當(dāng)寂寞，連個說話的人也沒有。
“你先說。”
我倆對視著，異口同聲的說了這句話。說完又都笑了，他長出一口氣，“我比你快了一瞬，所以要你先說。”
我莞爾，他果然恢覆了原來愛耍賴皮的模樣。于是，我眼睛一轉(zhuǎn)，清清嗓子問道：“請問，這位大哥高姓大名。”
他拄著的腦袋猛地滑了一下，“我讓你說你最近的境遇，你怎么從這么遙遠(yuǎn)的話題開始？”
我委屈的嘟嘴：“說路遇的也是你，讓我先說的也是你。什么都要順著你，那我不玩了。”
他聽完楞了一下，竟像以前那樣寵溺的捏捏我的鼻頭，“你說的對，咱們按規(guī)矩走。咳咳，在下靖瀾，請問這位兄臺高姓大名，從什么地方來？哎呀，在下見你行動不便，特別是腹部和左腿，不知兄臺什么時候在什么地方受的傷？在下家裏世代行醫(yī)，對疾病略懂一二，你細(xì)細(xì)講來，也許在下能幫幫忙。”他一口氣說了一長串，終于停下來。見我呆若木雞，他揚(yáng)揚(yáng)下巴，“楞著干嘛，該你了。”
沒想到他著嘴皮子比當(dāng)年還厲害，我不服道：“你耍賴！哪有這初遇就問這么多問題的，而且哪那么巧你家就世代行醫(y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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