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十一.二
謝竟找到機會單獨與張太傅相見，已是他回京快一月之后了。
據陸令從所言，張延從先帝駕崩、謝家遇禍之后便不怎么再活躍于朝堂中，除了繼續教導陸書青之外，只偶爾與一些同儕或者后輩詩文唱酬，政事是一句不問了。大約一面是因謝家遭際唏噓，芝焚蕙嘆；另一面，一朝天子一朝臣，以他的性子既爭不過王俶一黨也不屑爭，索性就急流勇退了。
張延于謝竟有提攜的恩情，謝竟一直是張口閉口“老師”叫著，但說實話，作為昭王妃生活于京城的那十年裏，他在張太傅面前充當的一直是個陪老人賞玩些閑趣、消磨案牘勞形的角色，而談不上太多仕途或官場中的交集。真要論起師徒情分、教學相長，他是不如陸書青跟張延親近的。
所以當謝竟遇見張延時，并沒有太過驚訝于在對方身邊看到陸書青。
他們偶遇的場合頗為尷尬，是宮內收藏典策法書之處，襲古稱命名為“蘭臺”，白日常常有各司官員匯集此處，埋首紙堆按章擬事，總之就是人頭攢動，多小的官都有，多大的官也都有。謝竟來是為查找一些舊制和先例，以便將如今歸在他手中的八千虎師余部重新編整。
本來他一個人走進蘭臺就足夠吸引目光了，而張延與陸書青又一邊交談一邊從書架深處走出來，眾目睽睽狹路相逢，這下子所有的眼神都刷了膠一樣粘到了三人身上。
畢竟城門外昭王世子“大義滅親”的情景還歷歷在目，誰能不期待看這一出兩母子三師徒打照面的好戲。
而且最讓人咋舌的是謝竟與陸書青容貌實在肖似，雖然一個是少年過一點的長相，一個是少年差一點的長相，但當那兩雙杏核形的圓眼睛望著彼此時，連疏離的神態都如出一轍。
室內死寂一片，良久，做兒子的才悠悠喚了一聲：“謝世叔。”
躲在近旁的小吏悄悄把自己驚掉的下巴按回去，本以為陸書青會視而不見直接離開，若再刻薄些，停下來叫一聲“謝大人”也頂天了。誰承想人家開口就是“世叔”這樣一個微妙之極的稱呼，調侃地客氣著，卻又不動聲色地暗示著那一點血緣關系，剪不斷理還亂。
半晌，做母親的傾身禮道：“微臣謝竟，參見世子殿下。”
圍觀眾人恍然回神，意識到陸書青才是這滿屋人裏身份最顯貴的，室內頓時此起彼伏傳來請安之聲。謝竟卻沒有等陸書青再說話，也沒有看向一邊欲言又止的張延，只是垂下左臂，貌似整理衣飾的同時，閑閑撥弄了一下系在腰間的環佩，發出有節奏的兩聲脆響，然后邁步繼續向內室走去。
半個時辰后，內監換值的間隙，謝竟在蘭臺南邊的偏署內等到了獨自前來的張延。
他迎上去要跪：“老師！”
張延立刻握住他兩臂止住了他的動作：“不必虛禮。”
謝竟往他身后來處望了一眼，輕道：“青兒沒和您一起？”
“方才一出蘭臺便被臨海殿的人截下了，說是太后請世子過去敘話，我便只能以叮囑學業為由，與他多說了一句。他告訴我，你最后那兩下的意思是‘南’，我覷著換值無人，才悄悄進來。”
謝竟點頭，笑了：“還記得虎師令，我和他爹沒白費心思。”
兩人掩門在隔間內坐了，張延道：“時間緊迫，這三年情狀我且先不細問你，只問一句，日后如何打算？”
謝竟略一沈吟：“于我而言，洗冤為重，權位為輕。若真兇不是如今萬人之上的那幾位，那我只管報仇，余者聽憑子奉的決定；但若是的話，我少不得要動一動國本。”
張延沈默片刻：“你須得知道，如果真是王家所為，就算人贓俱獲把證據擺在大理寺堂上，也不會有一個人敢接手你這件案子。王俶弄權不假，但在其位謀其政，他這些年的政績有目共睹，民心所向，你想靠公理取勝，無異于蚍蜉撼樹。”
“我當然知道，”謝竟道，“所以我目前只想要把當年的所有真相一一厘清，我只需要確鑿無疑地向自己證明幕后人是誰，便足夠了。我不用刑部也不用大理寺替我翻案，我自己做劊子手。”
張延又問：“在你心中，王家有多大可能是真兇？”
謝竟想了想：“與其說多大可能，不如說出力多少。鐘兆死前向子奉吐露過，命羽林衛進駐烏衣巷查抄謝家的這道命令，是先帝口授的。三日后先帝駕崩，死罪的旨意卻是和立今上為帝的遺詔寫在同一張紙上，一并傳出來的。”
張延接口：“這樣說來，先帝先決定置謝家于死地，再臨時給謝家想出了一個罪名？”
“有可能，”謝竟說，“但還有一種可能，先帝下令收押了謝家后僅三日便溘然崩逝，并沒有來得及留下對謝家的處置結果，遺詔上只有對儲君的安排，而這個安排——會導致謝家的結局與現在完全相反。”
張延瞬間會意：“昭王殿下繼位，謝家自然無恙。”
本章未完，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書友正在讀： 快穿之玉體橫陳 一 直播界鬼才 貧僧真是來化緣的 我的畫筆最無敵 我在西北開加油站 《我的美少年丈夫》 染愛成婚，顧少輕點寵 四爺又被福晉套路了 榮光[電競] 我才不會和校草談戀愛 沈聽雪容戰 王爺的白月光重生了 少婦之白潔 【快穿】誘受攻略手冊 首爾上空造一場夢 重生之金牌影后穆若曦韓墨軒 人在仙秦，我為億萬人族扛鼎！ 夜潮獵神 穿成大佬姨娘怎么破 農門誥命妻 海賊之惡魔狩獵者 開局成為反派的爸爸 嬌后娘與萌崽崽[七零] 盛世商女：天才小神棍 柯學：皇家真酒 容旦（古言NPH） 回到三國的特種狙擊手 海后靠美食在后宮c位出道 帝國機長寵妻至上 [網王]青蘋果 我要橫推諸天 異界那些事兒 被無限流大佬看上了 穿成至高女神像 偏執大佬他暗戀我[重生] （快穿）世界的惡意 穆嬴傳 我乘風雪 段清婉尉遲北冥 天之尊楚墨趙洪志 網王十年 社恐真的能攻略威士忌組嗎！ 生而為欲 貴女的種田養崽日常 攝政王又在腦補我愛他 我圣母，我裝的[無限流] 毀滅邊緣［末世］ 快穿之等本宮戰完這個渣 從四合院許大茂開始 愛是一種絕對的選擇 沈湘傅少欽 荊棘的鳥 妻不厭詐：婁爺，我錯了！ 可以修仙 我不想做人啦 安知若素 論白月光如何洗白[快穿] 真酒在酒廠拐帶勞模的日子 校園邪神傳（校園風流邪神） 重生敖寸心 溫柔都給了你 咸魚的娛樂圈生活 冷面總裁強寵妻 閑散王爺佛系妃 內娛男愛豆塌房實錄 他的夫人是神明 特種歲月之彈道無聲 七零嬌嬌女[穿書] 我能修覆一切古董 葉傾天華清妃 附庸風月 萌妃養成：世子爺寵妻攻略 冥王劫：都市情緣 被繼母逼嫁后，錦鯉嬌妻旺全家 九州修神錄 秦始皇真不是我爹？ 占星小仙今天洗白了嗎 婚心計②：前妻賴上門 毛茸茸能有什么壞心思呢[動物快穿] 逆天偏寵：病嬌大佬他蓄謀已久 余所事 輪回殺人鬼 愛在婚姻燃盡時 黑道教師馭生記 國民女神：重生王牌千金 放縱 星際第一琴師 逆亂諸天 末世圣甲 黑色牡丹（黑色牡丹花） 無所圖 帝國婚約：鬼王BOSS的甜妻 道凌九霄 穿書成綠茶后我棄惡從善 微光 我養成了學霸系統[重生] 賭約 BOSS總想攻略我[全息] 我爸是狗血文裏的滿級大佬 本職海王，兼職勇者 鬼眼鑒定師 強行寵愛 炫富失敗，靠才華火爆娛樂圈 我不是救世主[基建] 春風沈醉子云亭 足球：開局中場屠夫，驚呆魔力鳥 溫柔扉頁 我真不是游戲的反派BOSS！ 網游之吞神噬魔 九十年代翻身記 偷精子的惡毒炮灰 折枝（強取豪奪 1v1） 傾世·天下唯雙 重生八零辣妻有點錢 小皇后是嬌氣包，陰鷙暴君夜夜哄 仙秦從秦時開始 乘風破浪之騷女很蕩（高H，偷情禁忌） 每晚都穿進男神的夢里筆趣閣 瑩瑤傳 瓊明神女錄 都市至尊殺神 香江之狼 為國爭光后，我成頂流！ 那就撲火[年下] 從斗羅開始掠奪 被權臣表叔盯上后(重生)全文 綻放[娛樂圈] 師妹絕非戰五渣 我在羅剎海市斬妖除魔 重生煤老板？不！我科技興國！ 夜月生歡 I人戀愛日記 陰婚詭嫁：妖孽鬼夫太囂張曲念南宮烈 神秘復蘇之鬼煙繚繞 恩愛無常 妖精母子尋爹季 嬌養金絲雀喪魚君 最強之男[綜] 癌癥晚期離婚，所有人開始愛我 末日：財閥太子，開局反派巔峰！ 符仙 港綜：最強融合，開啟權勢梟雄路 四合院：53年開啟生活之路 恒王 一日閃婚：撿個總裁來戀愛 妖嬈作精穿成霸總左手后 和戰損黑豹元帥先婚后愛 斬桃 長門好細腰 當琴酒成為二尾人柱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