貳拾壹
紅筱這些心思如意何曾不懂。
“你那日提出要去草莓塢幫忙我便懂你是何意思，”如意盡量做到心平氣和，“你的身世要你學會爭取，可我不愿你太辛苦，想要將你留在身邊，將手藝都教予你后，在城中尋間鋪子讓你安心做點小生意。”
如意此話沒饞半分虛假，她素來欣賞紅筱的聰慧伶俐，更同情她的身世，教她手藝、為她打點也不過是全了師徒情誼，若紅筱還想要更多，她也斷然不會吝嗇。
“可你這番作態實在讓人心寒。”
紅筱這才幡然醒悟，跪地哭道：“姑娘，我是被人煽動才起了小念頭”見如意面色稍有緩和，她又哭道，“都怪我豬油蒙了心，做了讓姑娘傷心的事，我知錯了……”
人心不足蛇吞象。
紅筱今日能為前程將她當做墊腳石，日后還會做出什么來，不難猜測。
想到這兒，如意更加堅定了自己的想法。
紅筱得不到回應，心裏越發不安，淚珠簌簌地打濕衣袖也仍然求著：“姑娘再給我一次機會吧，紅筱真的知錯了，若姑娘不要我，那紅筱該怎么辦啊！”
如意握緊手中的茶杯，她與紅筱已經生出了這樣嫌隙，她向來憎惡分明，既已心生芥蒂便不可再勉強。
良久后，她才開口。
“你走吧，”如意聲色了然，絲毫沒有一點動搖的念頭，“我從前教你的那些手藝你學會了多少便是多少，我不會收回，我也相信你到哪兒都會有一番新的天地。”
許是不忍心，如意末了又添一句：“這件事我不會放在心上，若日后你需要幫忙，盡管開口。”
說著，如意已將紅筱的身契交還到她手上。
“姑娘……”紅筱到了此刻終于明白誰才是真心待她的人，可惜為時已晚，她已做下了蠢事。
她慢慢收了哭意，晃悠悠地直起身來說道：“多謝姑娘。”
話落，紅筱便將眼淚揩干，深深地鞠了一躬才邁出門檻。
看著紅筱離去的身影，如意心裏難免落寞，好歹曾經相扶相持，她從未想過這段師徒情誼到頭來會是這般收場。
“紅筱的事情處理妥當了？”許如茂見如意臉色黯然，關心道。
水果節將至，如意正在小南國同許如茂商議節慶事宜。
如意默默點頭，細想后才問道：“許掌柜是如何知曉的？”
“我多年生意可不是白做的。”
許如茂巧合間見到紅筱與冰粥店老板有交集，心裏好奇，托關系親近的人一打聽，一切就水落石出了。
“罷了罷了，”如意輕嘆一聲，接著道，“我們還是好好商議水果節的事情吧。”
這次水果節的承辦商是小南國，瑣碎事宜皆安排給跑堂、幫廚。
作為供貨商的如意自然不會傻到寥寥幾日便憑空交出貨物，而是隔日且分批將貨物運到小南國，雖步驟繁瑣拖沓，但好在不會輕易讓人起疑。
如意的計劃是在水果節當日在小南國裏劃出兩處區域，一處作為食客游覽區，專門招待食客，一處則作為商業洽談區。
“商……商業洽談區？”許如茂初讀這字句覺得十分拗口，也不懂其中含義。
如意也不想講的如此現代化，可惜造詣不夠，只好解釋道：“也就是供經商老板們侃侃而談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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