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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34

宋詩音從沒見他這么兇過，瞬間就蔫巴下去。

“你、你怎么回來了？”

“不回來等你把自己埋雪裏嗎？”

宋詩音再也不敢說話，悄悄仰頭去看他。

他看起來恢覆得不錯，氣色比離開時要好一些，嘴唇透著如漿果一般新鮮的紅潤。剃掉的頭發也長出來了，修剪成利落的短發。她還沒見過他黑色短發的樣子呢。

黑夜讓少年的目光更加深沈，一片雪花輕盈地落在他上揚的眉峰。宋詩音的目光被這片雪花吸引到陳曜的眉毛上。他實在是長了雙好看的劍眉，濃密，卻不雜亂。

黑夜的小雪讓少年深沈的目光也變得柔和，陳曜神色無奈地搖搖頭，雙手捂住宋詩音的手哈氣，又給她搓了搓。

等那雙被凍得像冰溜子一樣的手逐漸變暖后，他才淡漠散漫地嘲諷道：“宋詩音，論作死，爺在你面前都得甘拜下風。”

少年的掌心如火焰般滾燙，宋詩音被說得臉紅，忍不住想退縮。可往回收的手卻被他緊緊握住，像是在說，又想躲？

不，她不躲了。

“我只是有點累，想躺躺。”

“得，爺懷裏你不躺，喜歡躺地上。你小眾愛好還挺多。”

這種欠嗖嗖又一針見血的語氣弄得宋詩音雙耳發燙，她實在不知道該怎么接話了。

說來奇怪，陳曜不在的時候，她就像只刺猬，見誰扎誰，陳曜一回來，她的尖刺就全都變成棉花，軟乎乎的，一碰還臉紅。

哎，她實在不擅長對付這種情況。

陳曜忽然握住她的右手，十指緊扣，接著兩只手揣進暖和的兜裏。

“還想走走嗎？”

一支煙花從少年身后的海面升起，黑色的天空驟然明亮，少年的輪廓在絢爛的煙火中越發清晰。

“想……”

家裏冷冰冰的，只有骨灰，宋詩音想待在外面。

一簇簇煙花爭相斗艷，她細弱蚊喃的聲音被焰火聲掩蓋。

“大點聲。”陳曜提醒她。

抿抿唇，想是發洩一般，宋詩音直接吼出來，“想——！”

陳曜爽朗地笑笑，“那就跟爺走。”

波濤拍岸，海風呼嘯，焰火齊鳴，兩人安靜地走在環海路邊，像是一幅膠片電影的劇照。

因為像素不高，所以如夢般旖旎迷幻。

“宋詩音，”陳曜捏住宋詩音的食指輕輕揉搓，“沒必要把所有事都憋在心裏，你可以跟我說。”

他冷不丁說這么一句，不由讓宋詩音后頸一片麻。

他這次突然回來，一定是發現了她的反常。

“陳曜，我……”

話還么說出口，陳曜兜裏的手機開始震動，他取出來看眼來電人，就立刻把手機關機。

“誰打來的？”宋詩音小心翼翼地問。

“葉蕙。”陳曜頓了頓，解釋道，“是我媽。”

“她……不讓你回國。”

宋詩音慢慢低下頭，心裏十分愧疚。

陳曜輕笑一聲揉揉她腦袋，“別想太多，想我就夠了。”

那天，陳曜在機場對追上來的葉蕙說，“媽，您要么一直管，要么從剛開始就別管。四歲起您丟下我，所以現在，您也不必過多干涉我的生活。”

在陳曜的準則裏，一件事，要么做，要么不做。如果做了，就要一直做下去，沒有中途放棄的道理。

所以，從他打定主意要把宋詩音拉起來開始，宋詩音的事，他就管定了。

從一而終，負責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