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陌走近她身邊,便看到她那雙如水的眸子慢慢的閉上,沒有一絲光芒。她的眼里還是那么的清澈,盡管經歷了這么多,那雙如水的眸子還是一如既往的清澈,夾雜不了雜質與利益。這或許也是她吸引他們三君子的原因,純潔的她像是清澈的山泉,滋潤了那幾顆干涸的心。
沈靜黎閉上眼,恬靜而美好。靜靜地立在她身邊,靜靜地看著她,也是一種幸福,蕭陌苦笑??粗菑埲找嫔n白消瘦的臉,他的手毫不猶豫的輕輕覆上,慢慢婆娑,摻雜了太多復雜的情愫。憐惜,喜悅,矛盾,痛苦。
頭頂上的注視讓沈靜黎有種想哭的感覺,那鮮明的愛上深深地刺激著她。不是軒轅洛,那會是誰?是誰敢進入這里?夢嗎?沈靜黎不敢睜開眼睛,那視線罩在她的臉上,有種被愛護的感覺,她不想睜開眼,她還在貪念這此時的味道,帶著愛護,自由的味道。
“靜兒,你不想看見我嗎?”蕭陌知道她醒著,但她為何不睜開雙眼,是自己不是他樂見的那個人嗎?一抹悲哀爬上心頭,他永遠都是她留駐在心外的居所,永遠都走不進她的內心。因為她的心好小,小得只能容得下軒轅逸。
是蕭陌的聲音,沈靜黎有些驚詫。她倏地睜開雙眼,那雙如水的眸子的便毫不意外的對上那邪魅如絲的注視。面前的人美得讓她都有些羨慕,不是女子,勝似女子,妖嬈魅惑。
“蕭陌,我活得好苦!”沈靜黎的話帶著哭腔,凄苦的聲音,絕望的淚水,頓時讓蕭陌那顆早已麻木的心在瞬間便疼痛起來。
沈靜黎的話不禁讓她自己呆住了,天?。∽约旱降自谡f什么?不是要說“蕭陌,你來了。”
嗎?為何自己說了這些。沈靜黎想要狠狠地抽自己一巴掌,她知道自己開口,蕭陌肯定會帶她走,可她欠他的已經太多了,她已經還不清了,她不想再欠他什么。
一滴熱淚至上而下,重重的打在沈靜黎那潮濕一片的臉頰上。沈靜黎詫異的抬頭,蕭陌那雙妖媚的眸子下掛著一顆清淺的淚珠,像是殘留下來的。那自己臉上的淚水是真的,是蕭陌的。滾燙的淚水讓沈靜黎有些無所適從,她不敢再抬眼,她怕看見蕭陌那憂傷的雙眼,那樣她會有負罪感,很深很深的負罪感。
那殘留下來的淚滴掛在蕭陌那修長的下睫毛上,說不出的嫵媚,說不出的攝人心魄。蕭陌彎著身子,右手始終都沒有從沈靜黎臉上撤下來。盡管小手,可指間的絲滑觸覺還是那么的熟悉,他對她,始終都不陌生,可她對他呢?是不是始終都未曾熟悉?
蕭陌的指尖輕輕地婆娑在那極為尖細的下巴,舍不得拿開,舍不得放開,不只是手上所能觸摸到的,更是包括了她的所有,身與心。
蕭陌終于舍得拿開他的手了,而沈靜黎也起身坐在**上,她還是害怕蕭陌做出什么比較出格的事,她不是在意,而是愧疚,蕭陌的憂傷與痛,都是她賜予的。見沈靜黎起身,蕭陌也順勢坐在**沿上,兩人對視而坐,不禁感覺有些尷尬。
“過得好苦?”蕭陌苦笑,像是在詢問,更像是在問自己。他抬頭看著面前的沈靜黎,按捺住心中想要擁她入懷的沖動。
“靜兒,你知道嗎?陌也過得好苦。”
蕭陌的聲音蒼涼的令她心碎。如果她沒有出車禍,如果她沒有來到這個歷史上根本就不存在的王朝,如果她沒有遇見他,那么他就不會那么心痛,那么凄涼;而她也不會那么痛苦,那么無奈。一切早已命中注定,何曾改變過。她寧愿自己在二十一世紀受罪,也不要再這里惹了一身情債而痛苦的活下去。
軒轅洛,始終是她逃不開的魔咒。
“靜兒,我帶你走,好嗎?我們離開這里,忘了洛,忘了逸,好么?”蕭陌的聲音里透著些許的矛盾,沈靜黎也摸不清他此時的心情,有希望,有舍棄,亦有淡淡的失落。蕭陌知道沈靜黎的答案極有可能是拒絕,他知道她心中渴望著幸福,渴望著溫暖,同時也渴望著自由。矛盾的心亦如他自己的心。
真的好想說,好,蕭陌,你帶我走吧!可現實是如此的無奈,她給他不了愛情,更給不了他希望。她欠他的,已經還不清了,她不想欠得更多。深深地罪惡感讓她根本就無法坦然的去面對他再一次無怨無悔的幫助。所以,她拒絕了,她該拒絕的。
“蕭陌,我不想欠你更多了。你知道嗎?每一次見到你,慚愧都讓我抬不起頭來看你。我不敢面對你?!?
沈靜黎搖搖頭,聲音如風一般飄散,看不見,抓不著,就像是她對他的情感,飄忽不定。
蕭陌伸手,不顧她的躲閃,硬是將她攬在懷里。溫暖的體溫透過那單薄的衣料自他身上傳到他身上,帶著淡淡的蠱惑。沈靜黎不再掙扎,她乖乖的任他抱著,任他那滾燙的大掌在她背上輕拍,安撫似地給予她溫暖。沈靜黎有些貪念的呼吸著屬于他身上的味道,不是她最喜歡的墨香味,但她還是重重的呼吸。什么時候,她也變得這么的貪戀別人的溫暖,不管對象是誰,她都想要找到一個依靠。
“靜兒,你知道的。我是心甘情愿的,我只是想你過得開心。你現在的樣子,我真的心痛,我害怕你會…”蕭陌的聲音有些急切,最后卻又停了下來。
蕭陌的聲音在沈靜黎頭頂回蕩,帶著悠遠的空靈感覺。沈靜黎知道他想要說什么,在軒轅洛如此霸道的愛中,誰也會受不了的吧!更何況她愛的還不是他。而軒轅洛的這種強勢的愛便成了強迫,禁錮她的自由,禁錮她的思想,誰還會堅持下去。
蕭陌是害怕沈靜黎消失,至少她在宮中,他還有那么一絲的期待。若她不在了,而他要靠什么才能堅持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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