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來的那個臺子，c．c．把手放在那個臺子上，便又是一陣光芒閃爍，“桃矢，被你所重視的人，一定會感到非常幸福……”

桃矢只來得及緊緊抓住魯魯修，就被那陣光芒傳導進另一個空間了。

一片迷霧與黑白兩色構成的風景，似乎這裏還是黎明時分，周圍除了一個衣衫襤褸正在支撐著前行的人之外，沒有其他人。

魯魯修環顧四周：“這是……哪裏？”

“恐怕是c．c．弄出來的奇特空間，”桃矢試著握了握右手，在這裏，他這樣做雖然還會疼，但是卻不會流血了，“c．c．不會傷害你，我們靜觀其變好了。”

那個獨自前行的人已經搖搖晃晃的走到了他們面前，是一個瘦弱的小女孩，她又向前邁了一步，然后終于支持不住，搖搖晃晃的要摔倒在地上。

桃矢和魯魯修同時跑過去，想要扶住她。

但是那個女孩還是倒在了地上，她穿過了魯魯修和桃矢的身體，摔在了地上，然后昏迷過去了。

桃矢楞了一下，然后慢慢蹲下｜身去，想要把她攙扶起來，但是沒用的，就像當初雪兔即將消失的時候，他的手毫無障礙的從那個女孩的肩膀穿了過去。

“這是……”

魯魯修嘆氣：“或許我們已經死了，就算好一點的話，我們對于這個世界的人也是不存在的。”

只這么一句話的時間，他們身邊的場景就飛速變幻，由農田變換為了教堂。

透過彩色窗玻璃，一束溫柔的陽光落在了那兩個呆在布道臺前面的人身上。那個之前摔倒的小女孩現在正趴在那個穿著修女服飾的人面前，聽修女用溫柔的憐愛的聲音輕柔詢問：“你有生存的理由么？”

衣衫襤褸的小女孩仰著頭用一種仰視天神的膜拜眼神看著修女，小心的回答：“不……不知道，但是，我不想死……”

“那么和我定下契約吧，”修女的表情很認真，“我將賜你活下去的力量……但是作為代價，有朝一日，你能實現我的一個愿望么？”

“難不成……”是geass？！

桃矢點了點頭，看著小女孩慢慢的伸出顫抖的小手與修女相握：“我算是知道c．c．那套永恒不變的關于愿望的說法是哪裏來的了……”

魯魯修猛然轉過頭來：“你說那是……c．c．？”

桃矢下巴揚了揚，示意魯魯修去看那個已經被時間快進飛快的從小女孩成長為美麗少女的人：“從進入教堂，我能看見顏色開始，我就註意到她的頭發了，亮綠色的頭發……很少見。”

魯魯修皺眉：“你是說……這裏是c．c．的記憶？”

“看樣子是的。”

c．c．的聲音卻從他們背后傳來：“沒錯，這裏是我的記憶。”

兩人一同轉過身去。

c．c．的表情很冷淡，看著他們的眼神也像是在看陌生人：“你們兩個是什么人？……一定是我很重要的人吧？”她像是自問自答，完全不去看桃矢他們的表情，“這裏是我的記憶我的世界，如果你們不是我最重要的人的話，你們是不會被送進來的……”

“是不是重要的人，我不知道。”桃矢微笑，“不過肯定是比較特殊的人就是了，c．c．，我們是你的契約者。”

“那我該把你們送出去了，大概。”c．c．空洞的像是一個依靠別人操控的木偶人一樣，“因為外面的我，大概不會希望你們看到下面的場景。”

“我們大概已經知道了你隱瞞的事情，關于你的愿望。”魯魯修說，“我現在更好奇的是你的geass是什么。”

c．c．轉過身去，看著在人群中來來往往的她記憶中的自己：“我的geass是被愛，只要我使用能力，就會讓所有人都愛上我……久而久之，我居然已經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愛了。”

桃矢已經猜出了她下面的話：“所以你對于賦予你geass的修女異常依賴，因為只有她對你的關心是發自內心的，而不是因為geass？”順便總結了一下，“怪不得毛的geass那樣強大你卻沒有強制他繼承你的力量，你在殺死修女的時候一定很痛苦吧，被自己最為信任的人背叛了。”

記憶中的場景也已經前進到了修女獰笑著對c．c．說：“……真遺憾，你已經上當了！”

魯魯修和桃矢一起看著c．c．不受自我控制的用手貫穿了修女的胸口。

這一幅場景……好、好熟悉……

桃矢努力回憶，最后才想起來，在很多年之前，自己和c．c．簽訂契約的時候，她在c．c．的大腦裏看過這么一副場景，似乎還有c．c．被人釘在十字架上用火燒用石頭砸的場景……明明應該已經忘記了的事情，現在卻又全部回憶起來了，因為，那些都是c．c．的記憶。

c．c．……其實是因為遭遇了太多，又始終孤單一人，所以才會那樣渴求死亡的么？

一個失神，他們已經處于那段記憶以外的空間，桃矢大概掃了一眼，這裏像是一個美術館，到處都掛滿了裝著記憶的畫框：“c．c．，這些……都是你的記憶？”

c．c．點了點頭：“你們兩個都不在這裏，看來對我來說，你們還是‘現實’而非過去。”

魯魯修聳聳肩：“貌似，是這樣。”

c．c．看著由一片繪著白線的綠色代替的天花板：“無論是喜歡我的人，還是憎惡我的人，都已經消失在了時間的洪流中……你們應該離開這裏了，回到‘我’的身邊去。”

桃矢的眼前逐漸黑了下來，等光芒再度出現，他已經和魯魯修回到了之前那個有著長長階梯像是漂浮在天空中的祭壇一樣的地方。他正坐在蜃氣樓的肩膀上，不出意外的話，魯魯修已經坐在駕駛艙裏了。

他看著臺階上正站在布裏塔尼亞皇帝身邊的c．c．，站了起來：“c．c．，你其實是可以強行操縱我殺了你的，是不是？為什么你不那樣做？”

c．c．驚訝的看著他：“桃矢？”

布裏塔尼亞皇帝皺眉，然后強行把c．c．拉扯過來：“哦～你們已經回來了啊，那就好好看著，看著我改變這個世界……”

c．c．被皇帝擺出一個奇怪的姿勢，看上去似乎并沒有因為即將解脫而感到輕松。

桃矢咬牙，被魯魯修操縱的蜃氣樓默契的瞬間起飛，他在駕駛艙裏對著c．c．怒吼：“c．c．！你的愿望真的只是想要去死么？因為修女告訴你死亡才是你們獲得幸福的終結？！c．c．，想想你的geass！想想你真正的愿望！”

臺階另一端的c．c．用手抵住了皇帝的胸口，卻沒有推開他，眼中似有淚光。

他們兩個在一起，魯魯修也不敢隨意開炮，只能繼續對c．c．喊：“至少你不應該帶著這副表情去死，c．c．！”

c．c．終于推開了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