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四季如春風光如畫,楚墨辭來到此處安定下后,愈發覺得選擇大理是正確的,蘭淵的身體也日漸康覆起來。只是也許出于某種覆雜的難言之情,蘭淵一直有些悶悶不樂,對待楚墨辭的關懷也格外客氣,兩人之間的相處尷尬非常。
這一日,楚墨辭提著鮮魚回來準備給蘭淵燉湯。自從來到此處,他為了照顧蘭淵身體,飯菜都自己親自做,時日久了,廚藝磨練的十分精湛。
瑾若不在,她對從未踏足過的云南十分感興趣,又無其他事情在身,便經常出門游玩。楚墨辭對她這種有意無意地離開十分感激,總想著找個合適的時機能和蘭淵開誠布公的談一談。
快走到門口時,楚墨辭忽然聽見一陣刀劍之聲。他心中一凜,屏住呼吸悄聲走過去。隔著院門,楚墨辭看見蘭淵拿著一柄長劍揮動,招式凌厲毒辣,然而徒有招式卻無內力,只是一副空架子,哪怕稍微比蘭淵壯實些的男人都能輕易打到他。
片刻后,蘭淵力氣耗盡,竟直接將劍戳進土地支撐著自己,他臉上有汗,眼裏充滿了說不清道不明的覆雜情愫。
楚墨辭看得也很難受,但他知道蘭淵性子傲,于是等著蘭淵準備進屋了才做出剛回來的樣子走進來。
蘭淵回過頭來,神色平靜。
“我買了條魚,今天喝魚湯吧。”楚墨辭提起手中的魚。
蘭淵點點頭:“多謝你,楚大哥。”
“不妨事。”楚墨辭有些晃神,蘭淵已經很久沒有這樣叫過他,確切的說兩人幾乎沒什么交流,蘭淵一直沈默以對,如非必要絕不開口。
只是這種熟悉的感覺轉瞬即逝,蘭淵沒再說其他話,提著劍進了自己房中。
這一天過得與往日并無什么不同,待到晚間,楚墨辭要去打水沐浴,卻見蘭淵站在門外。
“淵兒,怎么站在門口?”楚墨辭走過去問道。
蘭淵道:“楚大哥,這段時日多謝你照顧,才讓我將傷病都養好。”
楚墨辭將感情斂入眼眸:“你我之間,何須言謝。”
蘭淵唇角帶起一絲笑意,他自容貌大變,柔弱消失,俊美疏狂,此時笑容裏隱約有了些從前的羞怯,叫楚墨辭大為心動。只聽蘭淵繼續道:“我雖武功盡失,但還想試試從前所學,想請楚大哥幫我評斷一二。”
楚墨辭楞了下:“如何評斷?”
蘭淵眼中一抹狡黠流光飛逝:“楚大哥只需看著就好,我從前所練龍魅術乃是從舞蹈中修習所得,若是再無功力,你就只當看了一場舞罷。”
只要是能和蘭淵有相處的機會,楚墨辭絕不會放棄,當即答應:“好。”
“那還請楚大哥到房中等我。”蘭淵恭敬的朝他行了個禮,轉身離開。
楚墨辭看著他離去,連日來兩人都是在各自房中休息,盡管兩間屋子緊緊挨著,于他而言卻像隔著千山萬水。他想一會兒若是蘭淵無法施展功力,他也要好言寬慰一番。這般想著,楚墨辭折返自己屋內,收拾了桌椅留出空間,等蘭淵回來。
等待的時間總是那么漫長,皓月當空,深夜靜謐,楚墨辭端坐在凳子上,忽的聞到一股幽香,不是花香也不是熏香,空靈淡雅,像從天上飄下來的一般。這香味有些莫名的熟悉之感,楚墨辭不禁回想曾在何時聞到過一樣的香氣。此時,他房間的門悄無聲息的開了,香味更重了些,接著,蘭淵走了進來。
蘭淵換了一身衣服,月白色的幾重紗衣,層層迭迭,隱約勾勒出他白`皙修長的身體。在衣擺和寬大的袖口上綴著銀色鈴鐺,而蘭淵走到楚墨辭跟前這段路,卻沒發出絲毫聲音。他的頭發散了下來,墨發如瀑,只用一條絲帶松松綰著,行走間發絲微微擺動。也許從進門的瞬間蘭淵便開始施展了他所說的龍魅術,只見他步履輕盈優雅卻毫無女氣,另有一番風姿,旁人看來,他便如駕云而來,周身都伴著飄渺薄霧。
蘭淵微微低著頭,直至楚墨辭面前站定才抬起了頭。四目相對的瞬間,楚墨辭呼吸一滯,像是從未註意過蘭淵的眼睛如此攝人心魄,他嘴唇動了動,想說話卻又不想破壞了此時的氣氛。
四周太靜了,連空氣都不再流動。見楚墨辭雙眼專註的凝視著自己,蘭淵眼中流露了一絲笑意,就是這點笑意讓他的眉眼霎時間生動起來,接著便是一聲清脆的鈴聲在耳邊乍響,楚墨辭心神大動,眼見蘭淵舞動起來,便如游魚入水,飛鳥歸林。
銀鈴聲交織在一起,楚墨辭感覺自己心跳越發急促,蘭淵的身影漸漸模糊起來。他想要站起來將蘭淵拉住,可身體卻像被定在了凳子上,只能眼睜睜看著。而蘭淵轉身的間隙,他仿佛看見了那個少年容顏的蘭淵,后者眼含春色面如桃花,在他脖頸間輕輕呵了一口氣。如同打開了一道閘門,壓抑許久的欲望隨之奔騰而出,那些纏綿的日夜浮現在腦海中,令他全身都熱了起來。他下意識伸出了手,居然真的將蘭淵摟在懷裏,沸騰的血液讓他一時難以自控的向懷中人吻去,然而即將吻住對方的時候他又有了一絲清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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