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劍下意識反駁：“你胡說！”
“我說你不信，不如問問自己記憶？”
灰慈眼帶笑意，朝著她額頭伸出手，天子劍驟然抬手，把劍一橫擋住他指尖，灰慈帶著笑意，蒼白沒有一絲血色指尖點了點她靠近握手劍身。
“這兒，你覺不覺得這兒缺了點什么？”
天子劍目光下意識看過去，那兒紋路比其他地方稍稍黯淡了一些，似乎是額外打磨過，她緩緩眨了眨眼睛，原本、原本好像不是這樣……
灰慈放柔了語氣：“這兒，有劍會有劍銘，你應當也有，你劍銘是什么？”
“我是天子劍，劍銘自然也是……”天子劍只覺得剛剛吸入體內毒氣滿身體亂竄，擾得她腦內紛紛擾擾，前塵往事虛妄真實，仿佛什么都分不清了。
“不不不。”灰慈不贊同地搖了搖頭，“天下人都知道，天帝成為半圣之前，就帶著你征戰三界，平定妖族、仙族紛爭，他是在那場大戰里一步步成了天帝。”
“他原本還不是天子，你又怎么會是天子劍呢？”
“你應當有個原本名字，可惜，被人抹去了。”
他蒼白指節彈了彈那處有些黯淡劍身，天子劍心亂如麻，居然都沒有對他這個過分冒犯動作有什么反應。
她喃喃地念：“我原本、我原本是……”
“想不起來嗎？哎。”灰慈幽幽嘆了口氣，居然站起來拍拍衣服，打算就此離開了。
正偷偷摸摸在口袋里用手機編輯消息張玄定一時間有些錯愕，不知道還要不要繼續自己間諜打電報一般秘密行動。
然而更令他錯愕是，天子劍一把拉住了他衣擺：“你還沒告訴我，我當初叫什么？你知道是不是！”
灰慈歪了歪頭，居然還要賣關子：“你想好了？若是知道了，可就回不了頭了。”
“你說！”
天子劍死死拉著他衣擺，雙目猩紅，一張臉上再不復平日里清貴驕矜，顯得猙獰又兇狠。
灰慈似乎對她現在表情很滿意，他彎下腰，附在她耳邊說：“天帝當年以一劍艷絕三界，此劍天下至鋒，無堅不摧，無物不斬，名為——誅天。”
他嘴角笑容加深，“他一步步往上爬時候，你就是他最好助力，是不可或缺左膀右臂、神兵利器。可等他成了‘天’，你這把名為‘誅天’劍，就仿佛是天道跟他開玩笑，是勒著他脖子索命鬼。”
“他借著一次輪回，把自己七情六欲連著你一起封住，好讓自己接著在那蒼穹之上，做好一個風光，無情道至尊！”
他聲音忽然變得極具煽動性，說到激昂處，天子劍都不由得呼吸急促起來。
她眼前似乎閃過無數畫面，當年仙妖大戰，她眼前血肉橫飛，少年天帝意氣風發，執劍而立，劍指蒼穹。
她曾在夜深無人時，看他一遍遍擦拭劍鋒，聽他一遍遍低語，將來要去天下至高之處，要做天下第一人！
而后他一步步在無情道上精進，用劍次數卻一點點減少，她逐漸被束之高閣，即便是偶爾別無他法要動用她時候，他目光也總是若有所思。
她原本只當他越來越強，這天下罕有敵手，不必再出劍了，如今想來，應當是他自己也明白了……
灰慈看著捂著眼睛落下淚來天子劍，臉上露出笑意：“看樣子你也明白了。”
“你既然是他成仙路上最大倚仗，也就定然會是，他成圣路上最大劫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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