燭幽君無奈地撓了撓他手心，輕聲問：“賣不賣？”
司南星微微側過頭，把眼罩掀起來一點：“這個餡料沒法挑，看運氣，如果對海鮮或是別什么過敏，還是不要吃了?！?
“不過敏！”小孩著急地湊過來，拉了媽媽一把，“媽，是盲盒飯團！”
年輕媽媽也來了點興趣，搓了搓手：“那我們買兩個吧！多少錢呀？”
司南星原本想送，只不過看這位女士年紀輕輕衣著考究，也不是喜歡占別人便宜人，如果一定要送，對方或許反而不肯要。
他就伸出手：“那就給個五塊吧，這里面還有素呢，萬一抽到也不會太虧。”
年輕媽媽開開心心轉了十塊錢，拉著小孩過來，一本正經交待：“喏，你自己選，選到自己不愛吃也不許換?。 ?
小孩臉皺成一團，蹲在燭幽君面前那一排粢飯團前，小小年紀忽然領悟了什么叫炫富。
他慎之又慎地伸出手，挑了一個在他眼里看起來比較特別飯團，點了點頭：“我拿這個！”
年輕媽媽拿了挨著他那一個，對他們道了聲謝，帶著孩子去隔壁吃了。
孩子拿到了番茄醬熱狗，女士拿到了蛋包里脊肉，兩人都吃得津津有味，看樣子都運氣不錯，沒挑到不愛吃。
司南星看著他們滿足吃相，自己心里也覺得滿足了不少，又舒舒服服地把眼罩蓋到自己臉上：“哎呀，沒想到出來車上還能做個生意，燭幽君，你簡直是快活招牌?！?
他戴著眼罩，憑著記憶里方位拍了拍燭幽君肩膀，但似乎稍微有點偏差，手指還從他耳廓上輕輕刮過。
燭幽君一僵，伸手拉住他手。
司南星沒料到突然被逮捕，微微晃動手腕試圖掙脫，但燭幽君沒松。
他垂下眼問：“你最近不對勁。”
司南星動作一頓，仗著自己戴著眼罩看不見多少表情，故作鎮定地說：“沒有啊。”
燭幽君扭頭看他：“從夢境出來以后就不對勁。”
“我原本就不贊同他帶你去夢境，前世記憶，不全是你，揠苗助長，只會讓你更加迷茫?！?
他輕輕捏了捏司南星手心，司南星手掌蜷縮，沉默一會兒之后換了個方向，眼罩上長睫毛對著燭幽君。
燭幽君：“……”
司南星自己大概意識不到自己現在模樣有多不正經，還在一本正經地開口：“我之前看了……星南最后?！?
“他是個挺了不起人吧，反正像我話，別說是輪回之路了，進鬼屋讓我走第一個我都要抱著別人大腿求饒?！?
燭幽君無聲地勾了勾嘴角。
司南星長長嘆了口氣：“星南能第一個走輪回之路，孟西洲能救幾萬流民，就連小壞鳥主人葉長汀，好歹也能打理家業……”
“我就忍不住有點懷疑，我怎么都不知道自己該走哪條路，是不是因為……我這一世，真長歪了？”
“真給前幾世丟臉了？”
“胡說八道。”燭幽君皺起眉頭，有點生氣地點了點他眉心。
司南星猝不及防往后仰了仰，立刻打蛇隨棍上，往后一仰，哀哀低叫一聲：“哎喲！腦袋都要飛啦！”
燭幽君眼帶笑意：“你如今哪里不好？”
司南星歪了歪頭：“和前幾世比，總覺得是差了點吧？”
“胡說?！睜T幽君不快地擰了擰眉頭，“星南是冥王最為懷念之人，他所創造夢境里，自然是他一生最為輝煌一刻。”
“武喻、諱惡君眼中葉長汀、孟西洲，自然也都是他們回憶里人，你何必和他們相比？”
“若是進我夢境，你自然也會見到天下無雙司南星，何必……”
司南星沉默了半晌，耳朵泛上點可疑紅暈。
燭幽君似乎并未察覺他異常，還接著往下說：“你要尋你自己路，即便猜測他們是怎么想，也無法感同身受?！?
“你不必向他們尋求答案，你知道問你自己。”
司南星換了個姿勢，往燭幽君那兒靠了點，清了清嗓子說：“你這么一說，也有道理?！?
“我哪里是這么提前絞盡腦汁努力人，我向來都是能活幾日算幾日，敲到船頭自然直人?！?
“反正多活這些日子都算賺，何必自尋煩惱?！?
他伸了個懶腰，有些得寸進尺地挨過來：“咳，其實燭幽君我帶了個枕頭，能放你腿上嗎？”
燭幽君渾身緊繃：“……嗯?！?
司南星掀起眼罩，把一個小枕頭放到燭幽君腿上，拍拍后安穩躺上去。
燭幽君正在持續升溫，司南星忽然又掀開眼罩，煞有介事地開口：“燭幽君，吃東西湊著點，別掉我臉上啊?！?
“……”
燭幽君又冷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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