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旁若無人隱晦又囂張的言談舉止,讓戰虛明被迫重溫今早在山洞中,鮮血逆流的畫面。
呼吸當下就不順暢了。
眉眼慌措中,忙對襲音輕聲訓斥:“大庭廣眾,成何體統。”
襲音權當戰虛明是惱羞成怒。
掩藏不住的竊喜,把平日不容易浮現的淺梨渦都給笑出來了。由此越發黏的糊到戰虛明跟前嘀咕:“我知道夫君嘴上說著不要,身體可誠實著呢。昨夜,都不知道抱人家抱的有多緊,都快差點喘不上……。”
簡直越來越不堪入耳!
所以,每每這個時候,戰虛明都會捫心自省,上輩子到底做了什么孽,要認識襲音?
終于,他忍無可忍,抬手捂住那張隨時能掀起驚濤駭浪的嘴。
一直未說話的溫玉,顯然也看出戰虛明的精神不濟,可此處明顯不是露弱的地方。
閑裝無事的走到兩人跟前,壓嗓子打住:“二位,打情罵俏是不是選錯地兒了?”然后給襲音使眼色:“還跪著一個呢!”
不說襲音真差點忘了。
可現在嘴還被戰虛明捂著。
計從心來。
下一瞬!
戰虛明猛抽回手,即便臉上仍掛著泰然自若,可內心似被雷劈碎了般,恐懼到氣息錯亂。
此時此刻,那軟軟的觸感不經意間印入掌中,猶如鬼魅,再也揮之不去了。
而襲音隨性的調戲,哪能想到能掀起戰虛明那么大的波瀾。
沒心沒肺,轉頭就忘的將少年扶了起來。
細細端詳中,能看出少年被泥垢埋藏的俊俏眉眼,襲音比較滿意自己的眼光問:“叫什么名字?”
相互的,少年目光也在襲音臉上流轉,一時間被襲音甜美嫻靜的外表欺騙了眼睛,更何況自己叔伯有愧于眼前的女子。于是,清清嗓子,傲慢但還算客氣道:“許澄意,取自詩句中的,少年攬轡澄清意,倦矣應憐縮手時。”
襲音詫異:“你讀過書?”
姜裏長在一旁解釋:“那名字是他母親生前就起好的。其實他母親并非我們村中人,是被他父親從陷阱裏救回來的,后來不知怎么兩人就看對了眼還成了親,而她直到咽氣便沒有離開村子。至于從哪裏來,是何身份,問她也不說,但看當時的穿著與平日講究的做派,應是皇城中書香門第且還是大戶人家的女兒。”
想不到少年身上,背著如此覆雜的身世與命運。
澄意,誠意雖說意思不同,但諧音差不多,真是個不錯的名字。
襲音對拍拍許澄意的腦袋說:“明日一早來我屋子,有事安排。另外……。”她嫌棄的揪起對方已經看不出顏色的衣服:“一定沐完浴把自己弄干凈再來。”
許澄意白了一眼襲音,又回頭白了一眼戰虛明,若非他承諾了自己一件事,也不會……:“我憑的是能力,從不以色示人。”
當下,戰虛明轉了轉手腕,看來剛才還沒把他打明白。
“音姑娘,在村中事繁瑣,只怕許澄意一個人不夠吧,你看能不能……。”姜裏長飽含深意的看了看那罵罵咧咧,冥頑不靈的叔伯七人。
戰虛明的本意是,先收服許澄意一人,剩下的細水長流,總會同化。
但他顯然低估了襲音的膽量。
自己從來都是走一步,想十步的宏觀謹慎。
而襲音偏偏相反,她從來都不會循規蹈矩,極善于也極喜歡從完全不可能中,找出一絲可能。
就在混混們人心不穩,完全不可能真正歸順的情況下,她不施展任何策略當場干脆的應下了,速度快到戰虛明連攔的機會都沒有。
“澄意叔伯們,你們就先不必洗了,明晚子時,咱們村口見。”襲音跟個漢子似的拍拍其中一人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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