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冷颼颼的手抬起來,受不了凌亂的把襲音額間碎劉海撥弄到一邊,語氣出奇平靜規誡她:“要么老實睡覺,要么出去!”
碎金的月光藏在一雙犀利鳳眸裏,在低頭專註瞧她時,明亮又清澈。
如此令人躁動又惹眼的夫君,襲音吃力想擰開被戰虛明錮住的雙手:“你兇我。” 淚水也不知怎么做到的,頃刻而至。
壓根兒沒加重語氣的戰虛明:“.…..。”
六碗清水間隔在兩人之間。
襲音臉頰抽動:“夫君至于如此防我?”
在虎視眈眈,望穿秋水的目光中。
戰虛明慢悠悠將被褥整理一褶不亂,把自己包裹嚴實后躺下合上眼:“你對自己,好像還不夠了解。”
襲音:“.…..。”
一整晚,襲音在心緒不寧的唉聲嘆氣中,慢慢睡了過去。
戰虛明敢在兩人之間放上那么多水,是因為先前養傷時發現,襲音睡覺跟動物冬眠似的,整晚就一個姿勢,全程不變。
他自己睡累了,尚且還翻個身。
而她,就執著的抱著一雙腿,腰身纖軟的縮成個球,擠在床的角落。
要說習武之人警惕性高,即便入睡也是淺眠。
記得有一次,戰虛明因環境冰寒,半夜突然想打個噴嚏。
豈知,剛要張嘴。
襲音瞬息發現:“夫君,你怎么不呼吸了?”
噴嚏緊隨而下,她明白后,又重新心安閉上了眼。
幾個月的分別,閑暇時,戰虛明也在想,襲音失憶前到底生活在什么樣的環境,能讓她如此沒有安全感,還需要時時刻刻保持著對周圍環境的絕對警惕。
這種耳力聽力的敏感性,絕非在自己之下。
卯時
天空灰意減退,戰虛明醒了。
忖量紋絲未動的六碗水,與被子床縫快要融為一體的人,向來不動聲色的臉上多了份心軟。
想著讓襲音多睡會兒,等自己洗漱完再喊他。
剛起身。
帶著困意的鼻音低低傳入戰虛明耳裏:“夫君,有人來了。”
這么早,是誰呢?
不可能是溫玉,谷中的人愛早起去農作,未避免不必要的結交閑聊,他更喜歡晚上出門做事情。
“嗯。”
戰虛明自然也聽見了,且仿佛知道這個時辰來者何人。
不緊不慢將衣服穿好。
片刻,腳步聲由遠至近傳來。
門未來得及敲,就開了。
“戰公子,你前兩日弄臟的衣服我已給洗凈,晾干,破的地方也已縫好,不知放在何處?”
是江綿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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