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眉頭越皺越緊的凌亦終于一步上前，搶過斬云的酒壇，狠狠摔到地上，何止碎片四分五裂水花四濺，連這個(gè)破舊的茅草屋都要被這巨大的聲響拆了一般。
“風(fēng)斬云，你今天撒的又是哪門子的瘋！”凌亦冷聲喝斥道。
斬云此時(shí)早已滿臉通紅，踉蹌了幾下，醉眼迷離地抬起頭，看著凌亦，看了好半天才嘿嘿一笑：“喝酒暖身啊......”
暖身？
凌亦一把揪起斬云的衣領(lǐng)，呵斥道：“有你這么暖身的嗎！想死死遠(yuǎn)點(diǎn)，跳崖自刎什么都好，好過糟蹋了這些酒！”
“跳崖自刎？”斬云打了個(gè)酒嗝，不以為然地挑起眉：“我瘋了我，我干嘛要跳崖自刎，我還沒活夠呢。凌亦......”斬云的語調(diào)忽然又變成可憐兮兮的：“你的脾氣太火爆了，也太不人道了，怎么成天就對我吼來吼去，我欠你多少錢，你直說，我還你就是了......”
凌亦被斬云氣得說不出話來，好半會(huì)，才一把將斬云往地上一丟，鄙夷地掃了她一眼：“沒用的家伙，看了就煩！”
斬云嘿嘿一笑，也不生氣，只是倦意襲來，眼皮微沈，有一句沒一句地說著：“我就是覺得冷，不喝點(diǎn)酒暖暖不行......”
否則，她真的會(huì)忘了自己是無惡不作吊兒郎當(dāng)?shù)娘L(fēng)斬云，她害怕，自己會(huì)冷到，變回那個(gè)冷血無情的片殤......
“凌亦，我困了。”斬云扯了扯凌亦的袖子。
凌亦冷峻爬滿黑氣的臉上沒有一點(diǎn)變化，他冷哼了一聲，卻還是坐了下來，坐在斬云的旁邊。
斬云腦袋一歪，重重地壓在了凌亦的肩膀上，閉著眼睛，像是睡著了，嘴裏懶散沙啞地低聲呢喃著：“凌亦，你每天對我惡言相向，是不是很討厭我？我要真欠你錢，你得告訴我......”
凌亦被斬云的話氣得哭笑不得。
沈默了很久，他們沒有人再說話，這個(gè)夜幾乎要在這樣的寧靜中過去了。
良久過后，寂靜的空間裏，響起了凌亦低低的聲音，像是說給斬云聽，又像是說給自己聽：“如果有一天，你發(fā)現(xiàn)你喜歡上一個(gè)不能喜歡的人，你們之間的鴻溝幾乎大到無可超越，想離他遠(yuǎn)點(diǎn)，眼不見心不煩，卻還是不自覺地想見到他，我以為我可以討厭他，但結(jié)果卻是，盡管總是對他怒目相向，惡語對之，但喜歡，還是喜歡，口是心非，騙不了的是自己。也許，這就是我喜歡的方式吧，不需要他明白，只要我知道就好......”
凌亦側(cè)過頭看了眼靠在自己肩上早已睡著的斬云，眼中的那抹溫柔，從未有人在他的眼中見過，良久，他才慢慢地閉上了眼睛......
喜歡的方式......
斬云眉頭微皺，口是心非么.....
或許，她不應(yīng)該蒙蔽了自己的理智，什么都還沒弄清，不是么，或許......
她告訴自己，或許祁曄也是口是心非呢，或許他那么說，是另有原因呢.....
像是給了自己一個(gè)十分冠冕堂皇的借口，斬云這才漸漸松展開眉間的皺起，輕輕彎起唇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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