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繼續(xù)道：“是不是很疑惑？”
顏一猶豫了下，最終點了下頭，她確實有些不解，她想了想，又道了句：“不好意思，奶奶。”
林奶奶突然的一聲謝謝，她確實是沒想明白。
“沒事，奶奶跟你說，你就知道了。”林奶奶重新啟動車子，緩緩道來，“是小川回學(xué)校那事。”
那晚在海堤，林予川最后也沒說出他為什么突然回家，又不回學(xué)校的原因。
顏一抿了下唇，她現(xiàn)在也沒想明白，她想了想，決定把這個問題問出來，或許林予川的奶奶可以解答。她問：“奶奶，予川他，是不是發(fā)生什么事了？”
“他爸從國外回來了。”林奶奶又轉(zhuǎn)了個彎，最后在一處停車的地方停下。
顏一沒開口，林奶奶似乎有事情要跟她說。
車外不停有車經(jīng)過，林奶奶摸著顏一的頭，笑了下，繼續(xù)說著：“小川三四歲的時候，他爸媽就離婚了，他媽媽騙他說在門口等著，總有一天她會回來。”
“都說小時候不記事，小川偏偏就記住了這件事，小小的身影，就坐在門口那等著。他連他媽媽的長相都不記得了，卻仍舊抱著希望，直到他十二歲那年，他爸從美國回來，帶回了他后媽，還有個五歲的妹妹。”
“那一天，小川終于明白過來，不管是他一直等著回家的媽媽，還是幾年不回來的老爸，他們兩個人都不要他。我那老頭子氣性大，被小川他爸給氣到住院，本來身體就有問題，幾個月后人就沒了，自那之后，小川就變了。”
顏一覺得有些難受，林予川從來沒說過他家的事，不是他不說，而是他無事可說。她突然明白過來，為何林予川昨天在商場一直追尋著那離去的身影。那一刻，他是不是想起了小時候的自己，是否也曾期待過，他媽媽回來將他抱走。
林奶奶從儲物格拿出個棒棒糖遞給顏一：“小川的，吃吧。”
顏一接過：“謝謝奶奶。”
她轉(zhuǎn)了下棒棒糖，突然意識到了什么，她猛然抬頭，看向林奶奶。
“小川他媽媽走的時候，給了他一顆棒棒糖，卻把他給推開了。”林奶奶笑了聲，見她握住棒棒糖不動，拿了過來，幫她剝開紙，“他說，關(guān)于他媽媽，唯一記得的，就是那顆糖，還有被推開那一刻。老頭子走后，小川就走上了一條差點沒把我氣死的路，俗稱青春叛逆期。”
“他年紀(jì)不打，卻老是跟人動手，我就干脆給他報武術(shù)，拳擊啊等等一堆興趣班，愛怎么打怎么打。他無所謂，讓他學(xué)他也學(xué)，但該混還是混。初三下半年開學(xué)，我找了他五天，最后是在一家黑網(wǎng)吧找到，我?guī)еニ麪敔數(shù)哪骨埃屗蛄艘惶欤阅侵笏虐研氖栈貋恚忌弦A后，他倒是收斂了些，天天擱那睡覺呢。”
顏一接過棒棒糖，拿在手裏，心口卻堵得慌。
“去年他爸回來，說給他安排好了以后的路什么的，小川一句話也沒說，當(dāng)晚就離了家。我知道他在外面混，他心情不好，只要不犯法，我也讓他混著，給他請了長假。我也看透了，他開心就行，讀書什么的，他愿意去就去，不去就不去吧。結(jié)果元旦前一天，他回家跟我說，他回學(xué)校。”
“后來，我才知道，是因為你他才回去。”林奶奶對著顏一露出個慈愛笑容。
顏一搖頭：“奶奶，我什么都沒做，是予川他自己決定的。”
“總而言之，謝謝你。”林奶奶笑道，“說完了，也該回去了，再晚那群人該翻天了。”
林奶奶重新啟動車子，一個轉(zhuǎn)彎掉頭回去，顏一一路都在想著林予川的事，直到回到了車庫，她才后知后覺，沙姜還沒有買。
“在這呢。”林奶奶后座那拎出一個袋子，“回家了，小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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