鷹隼將喝空的酒壺砸到了遠(yuǎn)處。
冬天的夜晚很冷，我和鷹隼坐在臺階上，喝著酒，沒有感到一絲的寒意。
“丞相跟我說，人長大了，不能感情用事。長大的世界若只剩下殘忍，我寧愿死在昨天。”口中，我稱呼父親為丞相，和他的關(guān)系，不盡人意的，疏遠(yuǎn)了。
“我已經(jīng)快要搞不懂，自己在為什么而活了？”不知是酒精的作用，還是最近的心事太沈了，我突然覺得生無可戀。
身邊的鷹隼沈默許久，重新拎起一個酒壺，大喝了幾口。
“太醫(yī)說大王應(yīng)該忌酒！”我擔(dān)憂地拖住他的酒壺。
他笑了，笑得很燦爛：“人活著就是應(yīng)該痛快，有意思！讓我偷著樂一會兒吧。走出了這個地方，我又要做回那個窩囊的大王。但是我不絕望。人生在世上，不該只是為了當(dāng)好大王這一件事。我愿意等待驚喜，總會有別的令我快樂的事情發(fā)生。”
“我好像發(fā)現(xiàn)了一個驚喜。”我移開手，拿起自己的酒壺，“你比我想的好多了！”
我抿了一口酒，有些凄凄然，有些懵懂地笑了笑，終是感到疲憊的把頭靠在了鷹隼的肩上。
他側(cè)動目光，心頭有了異樣的感覺，唇邊是欣慰的笑意。
暖暖的酒勁兒在我胸口翻涌，我遙想起往事，說道：“你還記得嗎，幼年的時候我們見過一次？”
“噢？”
“你忘了。那時在街上，跑出宮的你穿了件奇怪的衣服，像個番外來客。并且騎坐在一個魁梧男人的脖子上。我遇見你的時候，你剛從你的仆人手中接過一只撕扯下來的雞腿，放在嘴裏津津有味地嚼著。”
“有這回事兒嗎？”他似乎完全不記得了。
“那時真的很討厭你。粗魯?shù)某韵啵靶U的作風(fēng)，招搖過市……更讓我惱怒的是，你把雞骨頭吐到了我的頭上。”
“不會吧？”他苦思冥想，“我腦子裏沒有一點兒記憶。原來你不喜歡我是有前科的。”
“你還算識相，當(dāng)下叫身下的男人把你放了下來，平起平坐的同我道歉。神情中卻有傲氣，顯得隨意不羈。我不悅，開口訓(xùn)了你，說你是個沒有禮貌的家伙。后來二哥過來了，他認(rèn)出你是熙國的王……啊，你這小子居然是熙國的王？我怎么都想不到。心下更加不齒你的做派。二哥勸我消消氣，我和你互看一眼，便分開了。”
“你這氣生得夠久，一氣就氣了好多年。”鷹隼的食指落在我鼻子上輕輕一刮。
我推開他的手，“混蛋，你當(dāng)時也刮了我的鼻子，我最討厭的就是有人刮我的鼻子。”
“這……為什么？”
“因為……”我一窘，“俞嬤嬤跟我說被人刮了鼻子……以后會嫁不到好人。”
“呃……”鷹隼傻傻地笑道：“看來是我害了你。”
我抬眸瞧著他的眉眼，“這算不算……孽緣？”
“也許吧，也許我們是糾纏了好幾世的怨侶，有著解不開的情結(jié)，所以時空變換，還是一世又一世的又繞回了彼此身旁。不過這輩子，做情侶好不好？”他張開五指扣入我的指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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