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容祁每日都會沐浴洗衣，身上怎么可能會有味道。
這都不過是這群人為了譏諷他，隨口編排出來的罷了。
容祁烏黑的瞳仁顫了顫，眼中浮現出沉郁和厭煩，神情有些難看。
不是因為當眾被點出毫無靈根，也不是因為被眾人謾罵侮辱。
是因為就這么被宣判了永遠不能修煉，而感到深深的絕望。
他不能按照龍族的方法修煉，又好不容易在兩年前逃出龍族，來到完全陌生，連今夕何夕都分不清楚的人族。
他費盡千辛萬苦才拜入修仙門派，卻仍舊無法修煉。
難道他此生都只能當一個廢人嗎？
想到過去經歷過的種種不公痛楚，容祁雙手緊握成拳，心中充斥著濃濃的恨意和不甘心。
為什么偏偏是他要遭受這一切？
為什么他注定只能待在陰暗的泥沼里過一輩子？
裴蘇蘇聽完長老的話，眼神微變，心中另有一番思量。
凡人也會有微弱的靈根，只是他們的靈根大都有雜質，并不純凈。
但毫無靈根的人可不多見，甚至可以稱得上極為罕見。
當年聞人縉是全系純凈靈根天才，只是裴蘇蘇最后見他的時候，他已經走火入魔多時了。
修士入魔之后，渾身的經脈會逆行，靈根會徹底碎裂。
如果容祁就是曾經的聞人縉，那么他沒有半點靈根，也就解釋得通了。
想到此，裴蘇蘇聽著那些嘲諷的話，只覺刺耳至極，美目瞬間變得冰冷。
她從芥子袋里拿出朽毒的藥粉，悄悄借助法術灑在他們身上。
這種毒藥十分罕見，只會讓人口臭難聞，不會有其他癥狀，也并無解藥。
嘲笑聲最夸張的那幾個弟子，嘴里忽然飄出濃烈的腐朽酸臭味。
類似于大蒜在臭水溝里泡爛的味道，附近的人都被熏得反胃惡心。
周圍的人掩鼻皺眉，滿臉嫌棄，“吳師兄，陳師兄，你們早上吃的什么東西？怎么味道如此難聞？”
“我不行了，我得出去噦一下。”
“我什么都沒吃啊？”陳豪看向吳紀寶，奇怪地說道。
他嘴里的濃郁味道直沖過來，吳紀寶差點當場吐出來，“你他媽的早上吃什么了？”
陳豪同樣被吳紀寶嘴里的味道惡心得不行，“吳師兄，好像是你嘴里的味道。”
他們兩個都覺得是對方的味道。
其實在別人眼里，兩個人的嘴一樣臭，不分上下。
“你們幾天沒有漱口了？早晨莫不是吃了什么味道重的東西？”
“我們不是剛進門派便學過清潔術嗎？你們趕緊給自己用一個清潔術啊。”
“方才還好意思說容祁，你們兩個身上的味道才真的讓人難以忍受。”
“劉師弟你等等我，我也要出去噦一下。”
吳紀寶雖然是外門弟子中的一霸，但也不是人人都怕他。
尤其現在在場的所有人都在討論他們，仗著人多，難免有人趁機偷偷落井下石，出出往日被他欺壓的怨氣。
吳紀寶和陳豪等人終于發現，惡心的味道是從自己嘴里飄出來的。
他們哪里丟過這么大的臉，被眾人說得臉色漲紅，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
幾人都閉上嘴巴，不敢再說話了。
該死的，要是讓他們知道是誰搗的鬼，定然不會放過他。
裴蘇蘇淡然收回手，恰好撞上容祁有些疑惑的眼神。
與他幽寒的視線對上的一瞬間，裴蘇蘇差點以為，他看出了是她動的手。
這個猜測立刻被裴蘇蘇否決。
現在容祁只是個沒有修為的普通人，連元嬰期的長老都沒發覺她動手，他怎么可能看得出來。
容祁冷漠的視線在她腳上停頓片刻，很快移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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