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你安慰我。”李明哲忿忿地咬了一大口雞蛋灌餅。
“話說咱們《干坤》二期的游戲策劃方案是你寫的?”李明哲一邊吃著一邊跟邵初白閑聊。
開機啟動的間隙,邵初白不甚在意地點了點頭。
李明哲撇撇嘴,突然湊近邵初白,低聲說道:“你還說自己不是大神。這么帶感的方案給我一年我也琢磨不出來啊。果然我就適合老老實實搬磚。”他現在已經完全相信邵初白是江北辰花重金聘請過來的架構師了,不過人家低調,一點也不排斥留在底層跟他們一起敲代碼。
“照你這方案開發出來,《干坤》不光競技性提升了好幾個level,還加了故事主線,開了那么多副本。”李明哲感嘆道,“我要是cto我也得拍板讓你繼續開發啊。多有前景的游戲,反正我光聽著都想玩,比之前的版本可有意思太多了。”
“那咱們部門就好好開發。”畢竟是邵初白攬下的任務,他總覺得自己的肩上扛著讓《干坤》起死回生的重大責任,或許這也是他在遍布黑暗的環境中賦予自己的意義。
“辛苦了。”邵初白真心實意地感謝李明哲。聽到這話,李明哲猛地被飯嗆了一下。他拍著胸口使勁咳嗽,緩了半天,才說:“我巴不得趕緊辛苦起來呢。原來在這個部門啥都不干,工資拿的我都心虛!忙點才好呢,只要不把我的頭熬禿,什么都好說。”
繁忙的工作中,因為有李明哲在一旁時不時地插科打諢,時間似乎過得很快。而江北辰也出差去了外地。邵初白過了好幾天兩點一線的日子。
在一切都已經慢慢地步入了正軌的時候,下班路上,邵初白再一次見到了那位老熟人——有著乖巧的面容和猙獰疤痕的張遙。
時間已經將近夜晚九點,城市中色彩斑斕的霓虹燈早已亮起,只是他們所在的這片產業園周遭都是互聯網公司,娛樂設施不多,所以燈光稍顯昏暗,往來行人也不過三五個。
張遙踩在馬路沿上,在邵初白目不斜視地經過他身邊時,出了聲。
“邵哥。”
聽到這聲稱呼,邵初白嘴角幾不可見地挑了挑,帶著一絲嘲諷,人卻連腳步都沒有頓一下地繼續往前走。
“邵哥,我不是來找你麻煩的。”張遙拽住了邵初白的胳膊,“我知道我沒資格跟你說話,但是我還是想問你一句——昨天國安部收到的那封舉報信是你發的?”
邵初白轉過身,保持著一種與張遙對峙的姿勢,氣定神閑地說道:“怎么?是陳子凡派你過來警告我的?”
張遙苦笑著搖了搖頭,“沒有,他還不知道這事。”他嘆了口氣,接著說道,“你舉報再多次也沒用,陳子凡要進去早就進去了。”
“你倒是很清楚。”邵初白冷笑一聲,“這事不勞你費心。”說完抬腳就走。
“邵哥!”張遙有些無奈地加重了語氣,“這次是僥幸,賀逸聽了我的勸,沒對陳子凡說,但下次會是什么情況就不知道了。也許……他還沒有怎么樣,你……”
“看來我還得謝謝你了,張遙。”邵初白目光幽深,張遙甚至覺得那眼神中透著一股對他臣服于懦弱后的悲憫。
“你永遠都不需要謝我。”張遙逃避般的移開了視線,“陳子凡的手段你是知道的,何況他現在背后還有那么一座靠山。總之,你以后小心一點吧。”
張遙走了。一直到他的背影漸漸與黑夜融為一體,邵初白才收回目光,心事重重地走向地鐵站。
對于張遙這個人,邵初白有多恨倒還真是算不上,頂多就是失望吧。一種對自己全身心信任的朋友、弟弟卻反過來捅自己一刀的那種徹骨的失望。不過已經過去了這么多年,歷盡千帆的邵初白再回過頭重新忖度當年那些事,發覺自己竟多少能夠理解了他,但也僅僅止步于此了。
這一小段插曲耽擱的時間并沒有太久,順利搭乘上地鐵的邵初白看了眼手機,發現距離與姚令約好的時間還有四十五分鐘,不用著急。
微醺酒吧,邵初白輕車熟路地進入到指定的包廂中。
一進門,他就看到窩在沙發中的姚令,還有端坐在他身邊的一位身穿便服,面容異常俊秀的少年,那少年渾身散發著一種溫良恭謙的氣質,與酒吧熱情奔放的氣氛格格不入。
“初白,來,我給你介紹一下,這是無限傳媒的周安可,周總。”姚令起身介紹道。
周安可?邵初白微微有些驚訝,他在新聞上看到過這個名字。這個人跟江北辰一樣,也是豪門世家裏的公子哥,年紀輕輕就創辦了屬于自己的公司。但據他所知,周安可和江北辰是同歲,已經二十四了,比他還要大兩歲,可看模樣說是高中生也不為過。
周安可也順勢起了身,揚起一個禮貌的笑容,對他伸出手,“你好,我是周安可。”
“你好,周總,我叫邵初白。”邵初白握了握周安可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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