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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2 / 3）

我翻了白眼，讓姜笑給他盛飯。過了會兒，又道：“剛才不是和謝側(cè)妃聊得甚歡？怎得不去她院裏吃？”

他噔得看向我，訝然問道，“你怎么知道？”

“我自是厲害。”我順口說。這話一出，便發(fā)覺懷裏的無憂硬是往旁擰身，還露出一副似笑非笑的看戲神情。我蹙眉不悅，一掌拍在他不安分的屁股上，轉(zhuǎn)而自覺地又向檸生道，“我瞧見了。”

這話落音后默了很久，沒聽見對方回覆，于是我終是抬眸瞧了他一眼，好笑道：“怎么不說話？”

他聞言低了低眸，話裏話外都委委屈屈地像個半大孩子：“我沒有吃她拿來的東西。”

我偏頭想了想，自認也覺得這醋吃的沒道理，遂岔開這話柄，正色問：“郝司司死了？”

靜默有時，檸生“嗯”了一聲：“早上尸體已經(jīng)送出宮去了。”

“她真的是跳湖自盡嗎？”我擰眉好奇。

“有宮人說親眼所見，至于真相如何，皇上并不重視。”

我沈吟片刻，想不開究是個何理，方欲開口反駁就被檸生搖頭否決，不由閉了嘴。

他說：“此事不可多問，有些事情輪不到我們置喙。”

我讀出那一眼警告，只能將疑問皆咽下肚，哪怕心裏清楚這事的蹊蹺程度——郝司司好端端的，究竟為什么會自殺呢？

我忽想起那日在宮中見到她，她朝我撲來時的口型分明……分明就是有話要說！

但她到底想告訴我什么呢？

我暗地裏嘆口氣，瞥了眼埋頭嚼飯正香的檸生，感嘆道這又成了一樁不得解的惑事了。

午膳過后，檸生還有不少公務(wù)要忙，所以未曾多留，無憂也被姜笑抱去午睡。不消片刻，這室內(nèi)便又獨余我一人，不知該尋些什么事做。思及早上半途荒廢的針線活，指尖就隱隱發(fā)疼，索性靠在窗邊百無聊賴地發(fā)起呆。

往常這個時候，隱道知都會來替我把脈，可今日已過約定時辰很久。直到天已向晚，他方仆仆而至，鄭重跪拜在地告罪：“臣來遲！”

一頭烏發(fā)梳仍舊得體，就如同他這個人一樣有些無趣。可今日卻難得見他面容幾分憔悴，連額角都留著未來得及拭去的細細汗珠。

我心下隱約有了幾分猜測：“可是因為郝司司的事情？”

他愕然半晌，忙埋頭矢口否認：“王妃莫要妄言。”

我啞然失笑，奈何大病一場說的話也氣焰不足：“那日在長明宮見到你，我便起了疑心——你與她是何關(guān)系？”

隱道知身子驀然僵住，不自在地出聲：“臣那日……只是奉命前去罷了。”

我靠在椅背上，實在不信：“你少糊弄我了，除了皇上誰還能使喚得動你？”

他聞音沈默良久，似是心底在做糾結(jié)，片刻后終是如釋重負般長長嘆出口氣，坦言道：“臣與她是舊識。”

“想必不止如此吧？”

他點點頭，亦不再仿徨，句句道來：“她原是我未過門的妻子，若非當年郝貴妃慘死，而她被郝家當作最后的籌碼送入宮中，她如今應(yīng)當是我的妻，斷不會落得如此下場……”

我默然閉了口，抬眸的赫然見他眼中閃過一道寒芒，當下心中了然。即便一個人的仇恨隱藏得再好也依然有跡可循。要是哪天他的仇恨遠遠甚過了善念，他會不會像也屠夫一樣舉起沾滿血腥的刀，將醫(yī)者的仁心生生剁碎？

我只覺渾身都起了一層戰(zhàn)栗，不敢再往下想，腦中種種憂思纏繞片刻后終于讓我后知后覺，可室內(nèi)除我以外，卻空無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