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很乖?”江野陰沈的笑意裏盈滿壞水。
聶嶼舟露出乖巧的笑容,一臉人畜無害。
表面裝乖,內(nèi)裏反骨。
他看見江野胸口衣襟敞開,露出一截雪白肌膚,自然而然地伸手給他攏了攏衣裳,手指無意間滑到對方的胸膛。
聶嶼舟斂容,貼心笑道:“侯爺,小心著涼。”
多賢惠!多乖!
江野從未被人碰過胸口,頃刻有股酥麻的感覺襲來。對上聶嶼舟清亮無辜的目光,江野下意識(shí)松開捏著他下巴的手,別開眼去,吩咐道:“無骨鳳爪。”
聶嶼舟爽快答道:“安排!”
說完他就覺得江野這話似乎暗藏深意,試探性地看過去。
果然江野也看著他,漫不經(jīng)心道:“沒錯(cuò),要你親手做的。”
聶嶼舟面露難色,看來非親自下廚不足以讓侯爺洩憤。他無可奈何道:“侯爺不嫌棄的話,我當(dāng)然樂意為之。”
江野還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不親眼看到吃到聶嶼舟做的的黑暗料理,是不能撲滅他對良妻美食的幻想。
聶嶼舟只好親自來到廚房,讓何嬤嬤教自己做無骨鳳爪。
何嬤嬤是江野的乳母,江野自小便是她照料長大,兩人情分堪比母子。江野病后,院子裏的奴仆丫鬟都趕了出去,就只剩貼身小廝明境和一個(gè)何嬤嬤,照料飲食起居,可見江野對這兩人還是不同尋常的。
何嬤嬤端來一盆雞爪,教聶嶼舟先剁掉雞腳,眉開眼笑道:“夫人這才來第二天,侯爺不僅醒了,還想吃夫人親手做的無骨鳳爪。侯爺一定非常喜歡夫人,這就是他們說的……琴瑟和諧,魚水之歡!”
正在“咚咚咚”無情剁雞腳的聶嶼舟:……我是被罰的!
何嬤嬤又講起御夫之道:“夫人,您別看侯爺脾氣倔,其實(shí)他人很好的。您平時(shí)多哄著點(diǎn),多主動(dòng)些,侯爺鐵定對您死心塌地。況且您長這么好看,誰見了不喜歡呢?您撒個(gè)嬌,侯爺?shù)幕甓紩?huì)被您勾走。”
魂~都被您~勾~走~
真的假的?
聶嶼舟渾身起了雞皮疙瘩,他想象不出江野對一個(gè)人死心塌地是什么模樣,更想象不出自己對江野撒嬌又是個(gè)什么鬼場面。
罷了罷了,他和江野相安無事就好。
一時(shí)走神,聶嶼舟沒註意手裏的菜刀,切到手指,立刻流出淋漓鮮血。他吃痛地呻.吟一聲,何嬤嬤嚇一跳,這下侯爺可要心疼壞了!
何嬤嬤拿來紗布給聶嶼舟止血,勸道:“夫人,您回去歇著,剩下的老奴來做。”到底是金枝玉葉的少爺出身,不適合在煙重油多的廚房呆著。
聶嶼舟想到江野那張冷若冰的臉,就能大概猜到他會(huì)就這件事說出什么陰陽怪氣的話來。
不能讓他抓住把柄!
聶嶼舟用紗布裹好傷口,道:“沒事,這是我給侯爺?shù)囊稽c(diǎn)心意,不能半途而廢。就是這些雞爪剁得不好看。”
何止是不好看,砧板上被剁掉雞腳的雞爪七零八碎,大的大,小的小,各種奇形怪狀都有。
何嬤嬤見聶嶼舟身殘志堅(jiān),更加認(rèn)為夫人對侯爺是情比金堅(jiān)。她慈愛地安慰:“只要是夫人做的,侯爺一定都愛如珍寶。”
行叭,先煮熟再說。
煮熟后再去掉骨頭,放進(jìn)調(diào)料腌制。
好一頓忙活,聶嶼舟累得滿頭大汗,終于將成品端到江野面前。
有何嬤嬤在廚房把關(guān),聶嶼舟倒是沒有把整個(gè)陶罐裏的醬汁倒進(jìn)去,也就避免了雞爪一團(tuán)黑,但雞零狗碎的賣相仍然不堪入目。
而且聞起來有一股難言的味道,似酸非酸,似辣非辣,是聶嶼舟自己不會(huì)吃的程度。
江野慵懶地躺在搖椅裏,註意到聶嶼舟汗透重衣,額前碎發(fā)散亂,還有手指上的帶血紗布。
他不動(dòng)聲色,微微坐起,用筷子夾起一塊雞爪,上面還淌著黃澄澄的油。
聶嶼舟出于自知之明,更出于好意,溫聲提醒:“王爺,這個(gè)雞爪非吃不可嗎?吃壞了身子不能怪我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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