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骨
人最怕的就是清醒的墮落,什么都懂,卻不行動,無憂無慮,沒有目標,加上一點迷茫,到最后還是維持現狀。
“驚風飄白日光景西馳流。”
——曹植《箜篌引》
“驟起的疾風吹落日頭,時間不知不覺已到了傍晚。時光如流水。”
如果你問姜江,她是從什么時候覺得爸爸媽媽變老的呢,她自己也不清楚,可能是從一些細節上吧,上了大學后爸爸媽媽總會有那么一瞬間讓自己覺得他們變老了。
2018年8月,大二上學期快要開學了,姜江提前兩天要去學校,一直在想,如何和爸爸媽媽說自己要開學了,還在思考的她剛好被鄰居問了開學的時間,當時她爸爸也在邊上。
她和鄰居說完之后轉頭和爸爸說:“爸爸,過兩天要開學了,明天就要出發去學校了。”
爸爸的反應與以往不同,以往她和爸爸說自己要開學了,爸爸只會回答自己:“開學了,終于可以去學校享福,不用在家裏受我的氣了,開心嗎?”之類的話。
這次姜江的心裏在想:“反正我在家做什么你們都會懟我、否定我、罵我,反正現在走了應該也沒事吧。”
姜江像接受審判一樣等待爸爸的調侃與說教,沒想到她看到的是爸爸一臉他驚訝。
爸爸看著姜江,回了一句:“什么,你明天就要回學校呀?”
姜江點點頭,他轉身跑去和姜江媽媽說了些什么,媽媽就放下了手中事情出去了,回來的時候她提了一袋排骨。
只聽爸爸說:“你不是想吃烤排骨嗎,今天晚上我們就烤排骨吃,剩下的排骨明天我們可以煮個湯。”
說完她爸爸提著排骨就往廚房跑去,想到剛剛他聽見自己明天走,然后一路小跑的去找媽媽的瞬間,姜江突然就想哭了,看到爸爸的頭發白色多了一些,記得上次回家沒有那么多的白發呀,然后姜江裝作打了個哈欠,把眼淚抹了,以前回家的時候,她每次說要吃烤排骨,爸爸都會拒絕,甚至不忘嘲諷姜江幾句,但那天晚上,姜江收拾好行李,打算下樓和爸爸媽媽們一起烤排骨的時候,發現排骨已經烤好,地板上干干凈凈,姜江知道他們一口沒動,爸爸媽媽在等著自己,并且想把排骨都留給自己吃,姜江吃了一根之后,找了一個盤子,把骨頭好剔的放到了盤子裏,剩下的骨頭大的,她開始吃。
這時爸爸剛好進來廚房,看到她在裝盤,問姜江:“你怎么不吃,裝盤子干嘛,都吃了吧,不要裝了,冷了不好吃。”
姜江回:“這么多反正又吃不完,裝了明天早上吃。”
爸爸坐下來了,拿了一個排骨開始吃。
她們都用自己的方式關心著對方,爸爸沒說話,姜江也沒說話,可能爸爸是在用自己的方式陪伴即將去學校待半年的姜江,也在用自己的方式和姜江交流著一切,她們各自心裏清楚,不約而同誰都沒有開口,那天月亮很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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