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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8 章（1 / 2）

第 18 章

這個問題應(yīng)該在交往之前問，交往初期問，偏偏不該在兩人交往了快兩個學(xué)期、半年多以后才問。

對柳蓮二來說，這個問題不難回答。他早有準(zhǔn)備，不論是對如今的中島零，還是對未來的中島零，各有一份答案。

于他而言，這個問題本身并無價值，但他此刻心裏浮現(xiàn)出一句話：終于來了。

中島零從前根本不在乎這個問題，她不問是因為不覺得有必要問。一個男生和一個長得漂亮卻基本沒有交流的女生交往，除了喜歡她的臉，還會有什么原因？

但是慢慢地，她發(fā)現(xiàn)好像不是這樣。

中島零很少說話，她知道自己脾氣古怪，所以為了不惹得柳蓮二和她分手，她盡量保持沈默。可是柳蓮二不僅沒有因為她掩藏不住的性格生氣，反而一直在調(diào)整自己適應(yīng)她。

不管中島零什么時候因為怎樣奇怪的原因鬧別扭，柳蓮二都堅持問她，甚至到了啰嗦的地步。中島零不止一次看到柳蓮二的朋友們聽到他倆的對話后，露出驚訝的表情，那是因為和中島零在一起時，柳蓮二和平時非常不同。而在柳蓮二終于從她口中得知原因后，他會試圖理解中島零。即使那些原因再怪異，也是如此。

與此同時，柳蓮二也沒有毫無原則地縱容她。如果對中島零有好處，那么柳蓮二還是會不顧她的脾氣，千方百計地讓她去做。

這不像是只喜歡她的外表的人會做的事。

如果柳蓮二只喜歡她的臉，他大可以只占便宜了事，就像中島零一度擔(dān)心的那樣。但是柳蓮二相當(dāng)守禮，從來沒有不規(guī)矩的情況。而且和中島零對柳蓮二的不聞不問截然相反，柳蓮二為中島零花費的心思要多得多。

不論是為她帶便當(dāng)，還是輔導(dǎo)功課，抑或是像對待一個不會照顧自己的孩子一樣給她送這送那……柳蓮二對她堪稱盡心盡力。即使中島零以前沒有戀愛過，她也知道這已經(jīng)是身為情侶能做到的極限了。柳蓮二的心意，中島零不是感覺不到，正是因為她全都知道，才會更加迷惑。

柳蓮二喜歡的真的是她這張臉嗎？這個問題在中島零心裏打上了問號。而且據(jù)中島零觀察，柳蓮二根本不是她曾經(jīng)以為的那么膚淺。

那他喜歡自己什么呢？

“開學(xué)時我在學(xué)生會核對假條，看到了你的照片。兩天后我在上學(xué)的路上遇到你，可能你不記得了，當(dāng)時你向我問路。一開始我的確是被你的氣質(zhì)吸引，后來在讀書社，我看到你讀魏爾倫。那以后我坐在你對面左邊第三個位置，發(fā)現(xiàn)你讀的書很多都是我喜歡的。那時我很想知道，讀書的時候你在想什么，和我想的一樣嗎？

“交往以后，你對我來說仍然是個謎。你很有天分，也很有能力，但是從不夸耀，也不會特意表現(xiàn)出來。你不在乎別人的眼光，隨心所欲，你很自由。我很喜歡也很羨慕，我很想解開你這個謎題。但身為你的男友，我既不知道你也會打網(wǎng)球，也不知道我們之間還有什么相似之處，這也許是因為我做得不夠好，不能讓你對我敞開心扉。但我一直期待著那一天。

中島零長久地註視著柳蓮二，神色有些奇異，她從未聽過別人長篇大論地剖析自己，尤其說的還是對她的感情。她問：“你不覺得我很怪嗎？”

怪人知道自己是怪人嗎？當(dāng)然。不知道的話，被排擠幾次就知道了。

中島零天生就是個怪人。她不愛笑，不愛說話，不喜歡人群，也不喜歡快樂。她常常憂郁是因為享受憂郁，她不快樂是因為不快樂本身讓她感到愜意。難以理解，難以取悅，因為她不需要被理解，也不想被取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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