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老板
她的尾音輕顫，說完這一句話，沒忍住抬頭望著謝沈延。
路邊的燈光與夜色交織，混沌的光暈讓他輪廓分明的面龐在這一刻恍若鏡中花，水中月，看不清他臉上的神色，只能看到男人神情懶倦，逆光靠在椅子上。
溫寧情商不差，她昨天對謝沈延陰陽怪氣，今天又說出這樣的話。
半晌，溫寧找補(bǔ)：“玩笑而已。”
“只是玩笑？”
他語氣有些冷，溫寧想，大概老板都不喜歡員工隨意開自己的玩笑。
“對不起。”溫寧立馬道歉。
面前的謝沈延像是身體的力氣被全部抽光，他看著溫寧誠惶誠恐的神色，道：“沒事。”
像是有一層薄膜，隔絕了這一切。
謝沈延開口：“我一直都是把你當(dāng)成我的契約妻子。”
“我也說過，會好好保護(hù)你。你知道的，我一向說到做到。”
溫寧眼裏充滿了水光，她囁嚅道：“嗯。”
感受到如今她身上沒有前幾天的冷霜之息，謝沈延開口：“溫偉雄是不是欺負(fù)過你？”
“他說的？”
謝沈延：“我猜的。”
都說女生的第六感準(zhǔn)，但男人只要認(rèn)真觀察，第六感也不會差。
溫寧見到溫偉雄的那一刻，整個人剎那驚恐，連帶著說話的語氣也有了些細(xì)致末節(jié)的變化。
若是在之前，他是不會註意到的，可是現(xiàn)在……
“沒欺負(fù)過我。”溫寧垂頭。
“你可以把我當(dāng)成一個警察，向我說出你害怕的事，我不會說出去。”
他聲音本就喑啞，此時刻意低了些許分貝，像是在哄人。
溫寧心如樹葉，在風(fēng)中晃了晃，她道：“你是想跟我做朋友嗎？”
就像之前吃飯，他說的那樣。
“你也可以這樣認(rèn)為。”
溫寧靜靜地笑了笑，半晌，她道：“其實(shí)在來到謝氏之前，我曾做過一份工作，但結(jié)果鬧得并不愉快。”
“謝沈延，今天你在酒局上碰到的那個人，原先是我原來的上司。剛開始的時候他還挺照顧我的，但其他公司終究不比謝氏，酒桌文化盛行。后來去應(yīng)酬，我第一次被迫喝酒，談合作的那些人……”溫寧的聲音有些啞，“算了。”
她說不下去。
但也永遠(yuǎn)忘不了那天。
惡心的手反覆摸在她的后背，溫寧大腦瞬間一片空白。
她忍不住開口大罵：“流氓，你做什么？”
男人酒氣沖沖，并不覺得害臊，反而開口：“美女，只是不小心摸了一下，用得著這么大驚小怪嗎？”
“用得著，不道歉，我要報(bào)警。”
餐桌旁的人紛紛投來視線。
那些視線不是溫寧認(rèn)為的關(guān)懷與理解，而且不解與責(zé)怪。
“老溫啊，你這助理不行啊，這場合一驚一乍。”
“哎，剛剛喝酒就不樂意，搞得還以為是我們逼她喝。”
“學(xué)學(xué)人家陳總身邊的銷售，能說笑，能喝酒，開的起玩笑，這樣的人才是真正的女人。”
眾說紛呈，溫寧下意識地向溫偉雄投去求助的眼神。
上司的答案是搖頭，還有公司旁人的勸導(dǎo)。
“寧寧，沒做出實(shí)質(zhì)性的傷害，就大事化了，小事化小。”
“再鬧下去，合作都因?yàn)槟悴挥淇炝恕！?
“再說一句，即使你報(bào)警，也只是口頭教育，他出來之后，搞不好又要被惡人盯上。”
……
在那一刻，溫寧突然希望。
全世界的酒桌文化就此消失。
全世界意圖不軌的男人，都受到懲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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