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晗橫他一眼，道：“找人生火，騰個暖和的地方。”
獨孤毅嘴巴不靈光，辦事倒是利索，當(dāng)即就挪出一條大船，令人生起火盆，四面遮上厚重的棉簾，做成一處暖室。
林晗找來隨軍大夫給衛(wèi)戈看。軍醫(yī)拈著胡須，眉頭緊皺，察看許久，仍是沈吟不語。
“情況如何？”林晗等不及便發(fā)問，“我看他手上中了毒，不知會不會……”
軍醫(yī)長嘆一聲，朝著林晗行拜禮：“老夫慚愧，行醫(yī)數(shù)十年，還沒見過如此奇毒。這毒癥狀古怪，敢問，世子是在何處染上的？”
“這——”林晗為難道，“我暫時也不知情。煩請先生想想辦法，先幫他止住傷勢。”
軍醫(yī)道：“公子所言，必當(dāng)全力以赴。”
林晗點點頭，略微定住心神，望著大夫給衛(wèi)戈治傷。船裏火光融融，暖如烘爐，可他仍是擔(dān)憂，唯恐再出點岔子。
船簾一動，息夫人捧著只木盆進(jìn)來。盆中盛著清水，熱煙騰騰。
“含寧，獨孤將軍找你。”息姮道，“這裏交給醫(yī)生和娘，你去看看。”
林晗不舍地朝門邊走兩步，回頭顧望。息夫人對他揮揮手，眉梢無奈地垂著，嘴唇動了動。
“去吧。”她溫聲道。
他隨手找了件衣服披上身，掀簾子時一步三回首，磨磨蹭蹭地出船。
天幕中夜色漸退，東方浮出道道灰云。此時風(fēng)雪聲威大減，片片雪花慢悠悠地飄墜，落在獨孤毅掀動的發(fā)絲上。
“何事？”林晗問道。
獨孤毅見是他，有些猶豫，隨后交掌拜道：“公子，抓住段成恩了，要如何發(fā)落？”
“段成恩。”林晗一字一頓，瞇眼回憶著這個名字，冷笑道，“果然是聶銘的走狗。”
獨孤毅被他突然凌厲的氣勢所懾，躬身垂首：“已經(jīng)把人關(guān)起來了。公子可是要把他帶回盛京處置？”
“不。”
林晗輕輕吐出一個字，其中氣魄卻叫人膽寒。他思量片刻，淡淡一笑，道：“帶回盛京讓刑臺處置，豈不是便宜了他。”
獨孤毅一楞，有些惶恐：“公子的意思是……要用私刑？”
林晗笑吟吟地抬起眼眸，打量著面前的少年將軍：“獨孤毅，好歹你也行軍多年，怎么連這點見識都沒有？”
獨孤毅被他瞧得不好意思，臉上霎時飛起紅霞，傻楞楞地?fù)现^。
“啊……不，不是。追隨郡王行軍的是家父和長兄。”他老實地交代，兩頰越發(fā)赤紅，聲音也變得細(xì)如蚊蚋，“我這是頭一回領(lǐng)兵呢。”
林晗點頭，不再多言，大步走在他前頭。
“走，去見姓段的，我有些賬要跟他好好清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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