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2章 爭吵
皇帝一醒，接下來他就能清閑些。
“真是好事？”衛(wèi)戈饒有深意地問。
林晗抿著嘴唇思量，遲遲不答話。夜風(fēng)灌到爐火邊，吹得他渾身涼透，所幸衛(wèi)戈煮的湯好了，端在手裏喝上一小口，滿身都涌流著暖意。
辛夷快步進院子，候在廚房門口，道：“殿下，太微宮那位醒了，殿下要進宮嗎？”
林晗攪弄著湯匙，吹了口煙氣，慢條斯理問：“楚王呢？”
“楚王歇在館驛，怕是也該知道消息了。”
“無詔不得進宮，”林晗道，“還是穩(wěn)重點。辛夷，讓聶崢撤了吧。明日我去上朝。”
辛夷拜道：“屬下領(lǐng)命。”
他慢吞吞吃完粥，坐在火爐前深思。衛(wèi)戈撿走碗勺，輕聲問了句：“明天要我陪你嗎？”
林晗橫他一眼，問：“要是我進宮了，你是不是又去找齊震。”
衛(wèi)戈一怔，道：“齊震也得上朝吧。”
林晗眉毛倒豎，惡狠狠地撲到他身上，作勢撕咬。衛(wèi)戈輕快地笑出聲，將他攔腰抱起，任由林晗廝打，步履從容地往屋子裏走。
“好哇，還說陪我呢，合著是齊震也上朝，你才跟著去！”
衛(wèi)戈樂不可支，在他腰上捏揉兩把，道：“你怎么誰的醋都吃。齊將軍夫妻恩愛，三句話不離媳婦，我能跟他有什么？”
林晗被他放倒在床榻上，蒙著被褥，只露出兩只眼睛，幽怨地問：“那他怎么老是找你？”
衛(wèi)戈欺身過去，揚手降下床帷，低聲道：“就興你有聶崢，不興我交朋友？”
林晗拽著他袖子，滿腔委屈，道：“這跟聶崢有什么關(guān)系。我又沒天天跟他在一塊。你有了朋友，就忘了我是吧？”
“怎會忘了你，”衛(wèi)戈捧著他下巴，憐愛不盡，實在對他這副纏人的模樣無可奈何，“只要你不趕我走，我就一直陪著你。”
林晗一掀被子，煩悶地抱住他勁瘦的腰。正要說話，房裏的蠟燭燒到了底，冒出幾縷青煙，屋子頓時一片黑暗。
他頹然一嘆，再沒了過問的心思，便催促道：“睡覺！明日還要上朝。”
衛(wèi)戈抱他入懷，不住把玩著林晗身后青絲，彼此依偎許久，輕嘆一聲。
林晗抬眼瞧他，窗外漏進的月色落到面龐上，一雙黝黑深邃的眼睛明亮如寶石。
“嘆什么氣？”
衛(wèi)戈道：“我這些日子和武官交游，得了些情報。北方局勢不穩(wěn)，可能又要出事？”
林晗歪頭一想，趴起身子，單手托腮。
“達戎？草原上的事不是了結(jié)了？”
“不是達戎……賀蘭稚的事了結(jié)了，可跟他結(jié)盟的賽拉頓逃到北越了。”
林晗瞇眼，恍然大悟：“所以，是北越蠢蠢欲動？這幫白癡，兵糧和武器都被裴信買空了，還敢生事？”
“北越幅員遼闊，自恃國土，才這般不知利害。”衛(wèi)戈緩緩道，“又或者是賽拉頓賊心不死，花言巧語蠱惑了北越皇帝。我倒是聽說，賽拉頓找他們借兵借糧。”
“原來如此啊，”林晗點點頭，“北越人還是老樣子，想坐山觀虎斗。”
夜話片刻，林晗困意上涌，攬住衛(wèi)戈腰肢，縮他懷中大睡。第二日天沒亮，他便被枕邊人喚醒，仔細梳妝換衣，準(zhǔn)備進宮覲見皇帝。
穆獻琛大病初愈，今日并未臨朝，仍是惠王在紫極殿協(xié)理朝政。林晗徑自去了太微宮，恰逢楚王穆惟楨，兩人便一同進殿，還沒見到皇帝影子，倒先聽見一陣嗚嗚咽咽的哭聲。
“麗華，麗華……她怎會害朕呢？”
一身赭黃寢衣的皇帝坐在蟬紗帷幛當(dāng)中，一邊捶床一邊抹淚。龍床八角懸掛著黃金龍首，每只龍首都吐出一串碩大的明珠，隨他的動靜搖晃顛簸。
小黃門低埋著腦袋，戰(zhàn)兢提醒：“陛下，兩位親王來了。”
穆獻琛如夢初醒，急忙挪到床帷前，抓開紗簾，露出泣涕橫流的一張臉。
“二位王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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