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塞外給你寫捷報，哪想到回大梁，你送我一份大禮?！?
林晗心中鈍痛，霎時又盈滿了仇恨，不住掙動，卻掙不開半點空隙。
他艱難地呼吸，緊盯著衛(wèi)戈，頭一回真切地意識到昔日的枕邊人有多么兇狠強悍。若不是衛(wèi)戈心甘情愿收起爪牙，他要殺他簡直易如反掌。
林晗心灰意冷，一面落淚，一面故作傲慢地笑了笑，勉強吐字，狼狽地修補著支離破碎的自尊。
“你殺我啊，你動手啊。裴桓，你敢不敢呢？”
衛(wèi)戈驟然大怒，掐住他的手重重收緊。林晗頭顱后仰，再難呼吸，一陣陣暈眩，眼前不斷涌出紅光，喉嚨中發(fā)出斷續(xù)的響聲。
他以為自己快死了，豈料轉(zhuǎn)瞬之間，冰冷的風(fēng)重新灌進(jìn)他的口鼻，喚醒了渙散的神志。
衛(wèi)戈略微松手，急促地喘息著，沈聲道：“你別逼我。”
林晗撫上鈍痛的脖子，眼淚越發(fā)洶涌，卻是滿意地笑了笑，道：“到現(xiàn)在這地步，你還是舍不下我。你不信我又怎么樣，對我起了殺心又怎么樣，你最愛的還是我。”
他自顧自大笑起來，不知是說給自己聽，還是說給衛(wèi)戈。
“你還是愛我的，你還愛我，只愛我一個?！?
“你住口，”衛(wèi)戈頹然閉眼，“從今往后，你休想再讓我心軟。”
林晗感到一陣恐懼，緊盯著他冰冷的臉，倉皇道：“你不承認(rèn)？裴桓，你自己到我身邊來的，被我趕了幾次都忘不掉我，往后就能割舍得下？”
他在衛(wèi)戈訣別似的話裏慌了手腳，分明是說出來勸慰自己的話，聽到衛(wèi)戈耳中卻成了莫大的諷刺。
衛(wèi)戈被他激得怒不可遏。林晗要他走那幾回，他是因為愛他、疼惜他才寸步不離，為何從他口中說出來卻像是在輕視他，好像在看一條無處可去、只能巴著他搖尾乞憐的狗？
“你這個賤人！”他緊箍著林晗的脖子，慢慢將他拎起來，盯著他不停掙扎，卻只能一點點昏厥的樣子，“我對你的好，包容你，就是讓你今天羞辱我的？”
林晗緊靠著樹干，腳下不停蹬動，兩眼發(fā)昏，氣息奄奄，卻不肯低頭認(rèn)輸。
“誰、才賤……是誰、非要跟著我的？”他微弱地出聲。
衛(wèi)戈陰沈地笑了笑，眉宇間露出些殘忍的神情，瞬息后歸于平靜，盯著林晗道：“看來你根本不值得我好好對待，那我們就換個樣子。”
他突然松開手。林晗失去支撐，整個人墜到了地上，捂著嗓子劇烈咳嗽。
他戒備地望著逼近的衛(wèi)戈，朝后縮了縮，嘶啞道：“你想干什么？”
衛(wèi)戈睥睨著他，威勢如山，像是看一樣獨屬于自己的物件，眼神冰冷暴戾，充滿了掠奪與獨占的欲念。
他蹲下身，冰涼的手覆上林晗的臉頰，反覆撫摸，每一下都溫柔眷戀，卻帶著告別的意味。
林晗被溫?zé)岬恼菩耐兄樀埃似糖暗臓巿?zhí)，霎時紅了眼眶，啟唇道：“桓兒……”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衛(wèi)戈俯下身子，捧著他的臉，深深一吻。林晗因這一吻卸下了周身的刺，心間怦然，熱烈地回應(yīng)。
林晗仰起脖子，任由衛(wèi)戈的手滑到脖頸間把玩著每一寸肌膚。情熱熾盛，意念昏沈時，他抬起水霧朦朧的眼睛望向衛(wèi)戈，卻瞧見他清醒冰寒的眼神。
衛(wèi)戈一手滑到他頸后，猛然一擊。林晗呻吟一聲，眼前立時天旋地轉(zhuǎn)，渾身乏力。強撐一瞬，最終還是軟綿綿地栽倒在地。
他像是被抽掉了筋骨，四肢軀干麻痹不堪，眼睜睜瞧著衛(wèi)戈把他抓進(jìn)懷，仿佛擺弄物品似的查看一番，再攔腰抱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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