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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兩人回到竹林小筑。

澗底月正在灶屋里燒火做飯。

劍客也要填飽肚子才能繼續(xù)鉆研劍術(shù)。

云翩翩很有拜師的自覺,于是主動(dòng)當(dāng)起了廚娘，很快就做好了三菜一湯。

竹筍炒肉、姜汁魚片、清炒菘菜,還有一個(gè)鮮菌湯。

菜一端上桌,還冒著熱騰騰的香氣，色香味俱全。

迎面撲來人間煙火的氣息。

澗底月已經(jīng)很久沒有出過竹林，聞到過這種凡塵氣息了,他的心中只有至高無上的劍術(shù),平日里雖然葷素不忌，但他做出來的飯菜只是為了填飽肚子,跟美味沒有任何關(guān)系。

沒想到有生之年,竟然可以讓他重新聞到這種氣息,吃到這種記憶里才會(huì)出現(xiàn)的家常小菜。

六十多年,他離開俗世已經(jīng)太久了。

澗底月忍不住多吃了兩碗飯。

云翩翩用筷子給布靈布靈夾了幾片魚。

布靈布靈餓了快一天,埋頭狼吞虎咽了起來。

三人吃完飯,云翩翩去灶屋洗碗，這間竹林小筑是澗底月隱居所建，他不喜歡外人來訪,所以并沒有設(shè)立客房,于是云翩翩跟蕭長淵便只能睡在狹小的灶屋里。

澗底月雖然性格孤僻,但卻給他們送了兩床被子,一床拿來墊,一床拿來蓋，云翩翩在野外睡了好幾天,十分想念溫暖的被褥,躺在被子里,沒過多久就睡著了。

蕭長淵將被子蓋在云翩翩身上，伸手?jǐn)堊≡启骠娴募绨?閉上眼睛假寐。

布靈布靈睡在他們的腳邊，用毛茸茸的尾巴裹住了它的身體。

月光皎潔，萬籟俱寂。

澗底月推開門，走到了院子里。

蕭長淵早在澗底月走出房門的時(shí)候，就察覺到了澗底月的動(dòng)靜。

他睜開濃黑的墨眸，抬眸看了云翩翩一眼，少女雙眸閉著，睡得安靜柔美，蕭長淵小心翼翼地掀開被子，走出灶屋，回過身，替云翩翩關(guān)上了灶屋的房門。

“前輩喚我何事？”

澗底月道：“你怎知老夫在喚你？”

蕭長淵神色清冷道：“前輩三更半夜不睡覺，總不能是出門欣賞月色罷。”

澗底月一頓，緩緩說道：“你可知你今日與老夫的比試，敗在何處？”

蕭長淵道：“敗在劍術(shù)不如前輩。”

“不對(duì)。”

澗底月轉(zhuǎn)過身，蒼老銳利的眸光，如同凜冽的劍氣，落到蕭長淵的身上。

“你敗在心有雜念上。”

蕭長淵聞言，微微皺起了眉頭。

澗底月道：“你雖然肉身是在與老夫比試，但心卻一直系在那位姑娘的身上，劍心不純，所以才會(huì)敗于老夫，真正的劍客，應(yīng)該斬紅塵，棄六欲，做到人劍合一的忘我境界……”

“我不想成為劍客。”

蕭長淵淡淡地望向澗底月。

澗底月一怔：“那你為何要來靈虛山？”

蕭長淵道：“因?yàn)槲壹夷镒幼屛襾怼！?

澗底月怔怔道：“你家娘子不讓你來，難道你就不來了嗎？”

蕭長淵神色清冷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

“是。”

澗底月再次被蕭長淵的不思進(jìn)取氣得老臉通紅，聲音都有些發(fā)抖。

“兒女情長只會(huì)阻礙你成為一名真正的劍客，你應(yīng)該拋棄你的娘子隨我一道苦心鉆研劍術(shù)，而不是整天泡在蜜罐子里兒女情長，你明明擁有這么好的劍意，為何要如此冥頑不靈？

！”

“真正冥頑不靈的人是前輩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