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情肆意
雪飄了一夜,攏得整個營地都是濕冷的白霧,卻一直未正經成勢,待到天蒙蒙亮的時候已然全住了。
半夜接了信兒,大將軍夫人烏蘭就趕緊起身著人預備暖爐暖榻,并親自尋了上好的阿膠交于灶房速速燉上了補血安胎湯。待一切安置妥當,帶了諾珠隨那欽和蘇德一起迎到了大營外。
十六騎衛隊簇擁著一輛四駕馬車,一路遠道而來并未在營外多做停留,在那欽的帶引下徑直進了營地。來在女眷營外,衛隊止步。那欽親自駕車穩穩驅至大夫人帳,下車回身打起車簾,恭敬道,“三嫂請。”
一身白狐皮斗篷,彎腰走出了娜仁托雅。烏蘭雙手接了扶她下車,只覺得那手冰冰涼,再看那臉龐本就帶著孕中不適的倦色,長途奔勞,清冷的白狐毛襯托下越顯寡白,全無了往日奪人的光彩。看在眼中,烏蘭不免心疼,想說一句怎的勞動你來了?可今時今景,竟是說不出口,只道了聲“當心”,挽著她進了帳。
娜仁托雅的到來讓焦急等待的人們著實松了口氣,卻也都更迫切那帶來的結果。帳中候立,靜悄悄的。待吃了一小盅湯,臉色才算暖了些,娜仁托雅看看周圍,開口一句竟是,“老六那丫頭呢?快帶來讓我瞧瞧。”
……
曾經不只一次地猜想過那傳奇的草原霞光是何等的風彩,更自賽罕出了事,雅予腦子里每時每刻都來來回回浮現著這幾個關乎他生死的人名,可還是未料到任是她心急如焚,一旦相見依然會驚嘆于眼前的女子。她的美麗如此張揚卻不迫人心燥,身材意外的嬌小,握著她的手這么光滑,這么軟,讓人怎么都想不出那揮鞭馳騁的馬上英姿;花容艷逸,舉止典雅,不知鐵血之中又是如何與她的男人比肩。只此刻,目不轉睛地打量著自己,卻不予人半點不適,明眸含笑,仿佛傳進人心里,如此……溫暖。
雅予的心悄悄道,所傳非虛,所傳太虛……
娜仁托雅仔細地瞅著近在身邊的人,好一副精致如畫的眉眼,好一顆嬌嬌潤潤的小紅果兒,原當他要東要西、緊著伺候的是怎樣一個刁了他脾氣、逞性子的丫頭,原來竟是這么一個清涼如水、淡淡如玉的女孩兒。輕輕握著她的手都不敢用力,好似一碰就要傷了她,再想那錚錚鐵骨、狼獸一般的男人,娜仁托雅不覺笑了,扭頭看向烏蘭,“難怪那混帳東西了。”烏蘭苦笑,搖搖頭。身為長嫂,頭一次這么辨不清,實在是被這兩兄弟一個女人折騰得昏了頭腦。
“行了,去歇著吧。別急。”
“……是。”
得知要被娜仁托雅召見,雅予來時已然做好了回不去的準備,誰知這一面不及一刻,只得了這一句沒頭沒尾的話就又把她打發回自己的小帳。雅予不免詫異,難道說賽罕當真只威脅了紹布,卻不曾與自己兄弟說明?不對啊,他得不著見,紹布也得與他兄弟交易,否則景同怎么辦?百思不得其解……
……
一早就聽說她來了,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知道這張牌是烏恩卜脫特意打給他的,紹布冷笑那廝無能之后,候在帳中心是冷硬,人卻坐不安穩。一年總要往金帳去幾次,總會見幾面,她似從來沒躲過他,可他卻不記得上一回兩人面對面說句話是什么時候。
她來了,分明是比前些時瘦了,臉色也寡,可看著那張臉,他心里那根細小的軟刺又被撥動,平日深埋不覺,只冷不防就會扎得人一個激靈。目光冷冷地接了她,紹布面無表情,卻不由自主早在她身上去尋那隆起,見平坦如初,心里不知怎的,竟是自欺欺人地略略松了口氣。
她見他從來都依著禮數,這一回也不例外,即便是來求他,面上也是一隔千里的客套。每當這個時候,他就壓不住心里的不耐,“有話就說吧。”
“請王爺高抬貴手,從輕發落。”
“我的手能有多貴?貴的是汗國大律,太師抬自然就抬。”
娜仁托雅微微一笑,“堂堂探馬赤軍大將軍,無論罪罰,依汗國大律都該是由金帳審理,如今宗王案交于宗王族內,王爺如此恃權涉政,我是該說您憂國憂民呢,還是該說您,公報私仇?”
紹布頗以為然地點點頭,“太師夫人果然不同尋常,比整日扛著大律的太師爽快多了。既然你說要論私仇,那咱們就論。我這個人眥睚必報,從無磊落之名。說說,你打算怎么賄賂我?”
“我自是有王爺想要的東西。”
“我想要的?”紹布不屑一笑,端起茶盅抿了一口,“你可當真知道我想要什么?”
“你想要的,是烏恩卜脫。”
這話她說得極是平靜,他卻不由微微一怔。
“他也心眼兒小,兄弟女人不能給你,至于旁的么,”娜仁托雅說著從懷中掏出一個錦袋,打開,取出一封信遞過去,“隨你。”
紹布皺了眉,接過一看,不覺大驚!烏恩卜脫野心之大他早就知道,這些年不僅僅在瓦剌奪去半壁汗庭,更把手伸到了韃靼,利用自己的媳婦鼓動老太師,在各派勢力中游說拉攏、掐人的命脈。其中最與他不合的,就是主戰的最強勢力、老太師的次子巴日。巴日好戰、早想篡逆,卻不慎在時機未到之時將謀劃的一封親筆信落到烏恩卜脫手中,就此壞了大事不說,而后因著這把柄常被牽制。此刻這封信就在手中,只要紹布送人情給了巴日,非旦能幫助他得到主戰的最大支持,還可能致使烏恩卜脫在韃靼的多年經營毀于一旦。
紹布將信慢慢折好,“他這可是飲鴆止渴。”
“是你灌給他的。”娜仁托雅低頭飲茶。
“好。”紹布將信收起,“既然他要喝,那我何必攔阻?明日刑場挑斷老六腳筋,你們只管抬走。”
她沒有立刻應,放下茶盅站起身,走到他身邊,一步近,略略低頭,蒼白美麗的容顏與他一紙之隔……
“你敢殘我兄弟,我斷你水脈。”
“哼!”紹布冷笑,心卻一頓。瓦剌占地雖廣,草地卻不豐裕,而靼韃,一條寬廣的水鏡河橫穿境內,養得草豐地美,待這條河流到瓦剌境內越變越貧,根本不足養生。紹布的右翼大營之所以能富足無憂,其中很大的一個因由就是在韃靼的默許之下,牧民混在它境內放牧。
“身為汗國太師,我不信他會拿牧民的生計來威脅!”
“他不會。”溫熱清香的氣息輕輕吐在他臉上,“我會。”
這女人的狠心他早就見識過,卻不曾想到她能如此狠毒!“你不會!”
“你盡管試。”
紹布恨得咬牙咯嘣響,“好!千里流放,終生禁!”
“千里流放,十年禁!”
“哈哈哈……”紹布大笑,“你真當你的面子這么大?!我要他死,你擋不住了!”
“哼!”娜仁托雅冷笑,“你真當你的能耐這么大?!我保他活,諾你十年不動地方!”
“韃靼算個什么東西!”紹布將那封信摔到了桌上,“烏恩卜脫要篡我汗庭,十年難保不是他做亂之時!我絕不能讓老六活著走出來!終生流放,識趣你就趕緊接著,饒他一條命我已然是格外開恩!”
“紹布!”
紹布站起身,低頭看著那唇色泛青的人,咬牙道,“有本事,你讓你那男人現在就反!”
他眼中是從未有過的狠絕,娜仁托雅看了一會兒輕輕緩了口氣,面上也復了顏色,“既然如此,那我謝王爺開恩,你我日后再見。”
她轉身平靜而去,怒火之下他突然有種莫名的不安。目光挪不動,隨她往外去。掀起帳簾,她正要抬步,腳下薄雪一滑,人猛一個趔趄!
“娜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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