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來想出聲問你們都是怎么闖進(jìn)來的，結(jié)果視線掃過沈驚瀾之后，像是見了鬼，認(rèn)出她的第一時間，就想拂袖將桌上的那些信件全部用油燈燒掉——
“啊！”
葉浮光只來得及發(fā)出聲音提醒沈驚瀾。
不過就在她出聲的同一時刻，牽著她的人已經(jīng)用另一手抽出腰間難得佩戴的長劍，利刃噌然出鞘，扎中目標(biāo)之后，那股力道甚至恐怖到直接將李敦那只手連同整個人一起釘在了墻上。
“啊———！！！”
痛苦的叫聲緊跟著響徹石室。
沈驚瀾側(cè)頭看她，“你叫什么？”
呃。
這就是傳說中的一力降十會嗎？這就是傳說中的滿級大佬行走新手村嗎？
她緩緩地抬手給沈驚瀾鼓掌，“王爺，威武霸氣！”
沈驚瀾：“……？”
……
李敦當(dāng)然不知道沈驚瀾是怎么神不知鬼不覺發(fā)現(xiàn)他在這裏的。
在沈驚瀾走向那些信件的時候，還在垂死掙扎，雖然整個手臂都被利刃刺透、將他釘在墻上不能動，卻使勁出聲質(zhì)問岐王為何如此對待大宗臣子，她是不是對他們家人懷有私仇。
“私仇？”
沈驚瀾走向他那張桌子，將微微晃動的燭盞挪開，好似想起什么似的，同他漫不經(jīng)心道：“確實(shí)有，所以，你們李家九族人夠多嗎？”
李敦：“！”
在聽見九族的時候——
他就知道，她全都發(fā)現(xiàn)了。
大宗朝立時，因?yàn)榻?jīng)歷戰(zhàn)亂和暴.政，人口驟減，先皇于是定律時，廢除了很多酷刑，唯一保留的能誅九族的刑罰，就是勾結(jié)前朝余孽、反對新朝。
……沈驚瀾怎么可能知道這件事？
李敦在疼痛間隙裏徹底發(fā)瘋。
“你在詐我，你什么也不知道……”
“你不可能知曉……”
“他們、那些人，沒有人會背叛我們李家……”
豆大的汗珠從他的額間發(fā)裏落下，他腳下支撐不住這高度，手臂橈骨和長劍摩攃出的、恐怖刺耳聲在石室裏重覆。
沈驚瀾習(xí)以為常，倒是想起來自己還帶了個小可愛，對葉浮光道，“轉(zhuǎn)過身，捂住耳朵。”
葉浮光乖乖聽話，她確實(shí)也看不得什么人間酷刑。
而沈驚瀾這才再次瞥向李敦，唇角浮出笑意，“為何本王不可能知曉？”
她鳳眸裏都是冷冽的光：“你以為自己做得很周全？”
李敦眼睜睜看著她接近那些信件，瘋狂地大笑出聲，“哈哈哈，周全？不，不不不，不必周全——”
燕城之戰(zhàn)，他們也并不周全。
他們還不是贏了？
他開始挑釁，同時在使勁想要接近那張桌子：“沈驚瀾！你殺了我！你既然知道，那你現(xiàn)在就殺了我！”
“你若此刻不殺我，等下你就會后悔，我發(fā)誓你會后悔！”
在他咆哮的瘋狂聲音裏，沈驚瀾觸碰那些信件的動作頓了頓，然后拿起最上面的一封，語氣輕飄飄地落下：“后悔？”
“本王這一生還沒有后悔之事。”
李敦幾乎要將自己整條手臂都給扯斷，滴滴答答濃稠的血液混合著一些被利刃割下的碎肉掉下，他好像一條被拴住的瘋狗，無論如何都要接近那張桌子，將自己來不及銷毀的證據(jù)毀掉。
聽見沈驚瀾的話，先前在燭光下衣衫整齊、還戴著冠的中年男人此刻已經(jīng)是須發(fā)皆亂，凌亂間，眼睛如惡犬般盯著她，像是臨死前的詛咒，聲音有氣無力，卻一字一頓：
“那你很快就要有了。”
她一定會后悔踏入這間石室！
作者有話說：
留言～明天也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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