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淵這一覺睡得尤其舒服， 夢裏都是星光點點，心好像收到了特別的安撫。

第二天接近中午，林淵緩緩醒來， 他沒有睜開眼，就聽到山林間的鳥鳴和潺潺流水， 感覺特別舒服。

這一覺睡得比做個按摩還要舒服。

林淵伸了個懶腰，起床出了帳篷，在河邊用冰涼的河水洗漱，徹底清醒了過來，才去找賀九川。

原以為賀九川還沒醒，可林淵繞到賀九川帳篷的后邊一看，賀九川已經在做飯了。

一個小鍋咕嚕咕嚕地煮著奶白色的魚湯，另一個小鍋裏燒著紅燒魚，燒烤架上還烤著烤魚。鮮香味的味道傳到鼻尖，林淵忍不住湊上去聞了聞， 說：“賀老師，哪裏來的魚啊？還弄了這么多花樣?！?

賀九川一邊翻烤著魚， 一邊說：“這裏不遠的地方就有村民承包的魚塘， 你還在睡著的時候我去買的?！?

“唉， 處理魚挺麻煩的，賀老師你也真是，叫醒我幫忙啊?！绷譁Y假裝客氣了半分鐘又原形畢露， 猴急地問：“那現在可以吃了嗎？”

賀九川低笑， 說：“很快。”

林淵“哦”了一聲，就乖乖地在旁邊捧著臉等， 很久之后， 賀九川終于給林淵盛了一碗魚湯。

林淵開心地接過， 急忙喝了一口。

活水養出來的魚，不需要過多的調味料就鮮美得不像話，林淵一口氣喝完一碗湯，就舉著碗對賀九川說：“還要。”

賀九川夾了一塊紅燒魚到林淵的碗裏，林淵拿起筷子就嘗，辣味和魚肉的鮮香味融合得恰到好處，林淵幾口就吃完了，連忙夸獎道：“賀老師，我還不知道你有這樣的廚藝，你也太厲害了吧，怎么做的？”

賀九川自然地道：“很簡單，雇了一個當地村民過來做的，他剛做完走了，你就醒了?！?

林淵：……

就知道一個買成品燒烤料的男人廚藝怎么可能那么好……

不過味道很好，林淵懶得想那么多，又把碗遞過去，說：“烤魚好了嗎？”

賀九川厚顏無恥地笑，把烤魚給林淵遞了過來。

林淵專心吃著，賀九川拿出手機，開始播放音樂。

林淵一邊吃著一邊聽著，反應過來了這是昨天晚上賀九川隨意哼的那首。他的嘴吃著東西沒空，于是用詢問的眼神看著賀九川，賀九川完全明白了他的意思，道：“發你手機了，這首歌是送給你的?！?

再聽一次這首歌，林淵更覺得好聽了，而且它還有奇異的助眠功效，一聽就覺得內心十分從容安定，林淵是很喜歡這首歌，但賀九川說要送給他，他腦子裏一下出現的就是一串人民幣。

畢竟林淵清楚很多當**手各種托關系想要賀九川幫忙寫歌，還得花大價錢。

這歌這么好聽，得多貴啊。

賀九川這樣說送給他就送給他了？

賀九川突然湊近，輕掐住林淵的臉蛋子說：“又在算錢？你這個小孩，不要一天用錢衡量我們的關系?！?

林淵哼哼了兩聲推開賀九川，說：“我只是情不自禁。”

賀九川松開了手，退回自己的位置，繼續給林淵投餵紅燒魚。

林淵嘴又被堵住了，同時想到了一個嚴肅的問題，為什么賀九川總是那么輕車熟路地和他做出親密的肢體接觸呢？自己一點兒都不覺得違和，怎么都覺得自然。

賀九川一邊投餵，一邊說：“這歌就是寫給你的，準確地說，是因為你才寫出這首歌的。”

林淵吃魚的動作頓了一下，抬頭眨著眼看賀九川。

賀九川繼續說：“給你助眠用。昨天用手機先錄的，音質可能不是很好。但把聰明和流水聲也錄進去了，會更有浪漫感。等我回去再去錄音棚給你錄個清晰一點的版本，看看你更喜歡哪個。”

林淵又有點感動。

也不知道昨晚賀九川錄了多久，反正他隱約覺得一晚上耳朵邊上都是這好聽的聲音，所以睡得特別好。

林淵嘟嘟囔囔地說了一句“謝謝”，沒再去看賀九川的眼神。

賀九川沒有回應林淵的感謝，他只是深深地望著林淵，突然伸手輕輕給林淵擦干凈了唇邊的一點碳灰。

從前他們那么多的親密肢體接觸林淵都不覺得有什么，這會兒林淵倒是有點不好意思了，他躲了下，嘟囔說：“別破壞我形象了?！?

賀九川又笑，安靜地看著他，不再靠近。

可林淵還是能感覺到那投註在自己身上的眼神多么熱烈。林淵很想開口說幾句玩笑，讓他別看著自己了，可那手機裏放著的歌輕輕軟軟地唱到了林淵的心裏，讓他迷失在浪漫裏，失去了開口的力氣。

不知道是不是紅燒魚太辣了，這一餐林淵吃得面紅耳赤。

后面林淵都沒說什么話，賀九川也安安靜靜地給林淵投餵，林淵一吃飽，很會煞風景的劉制片便恰好出現，在不遠處干咳一聲，打斷了二人之間安靜的曖昧。

賀九川煩躁地轉頭，冷冷地瞪著劉制片。

劉制片無奈攤手，說：“對不起啊，不是我不識趣，只是我再不打擾你們，就有人要打我了?！?

賀九川翻了個白眼，不搭理他，又自然地把林淵的腦袋一揉，說：“去工作吧?！?

劉制片暗笑，賀九川真是雞賊，和他就是約會，和別人就是工作，真夠雙標的。

林淵“哦”了聲，放下手裏的碗筷，這時候手機“叮咚”一聲響，提示他賀九川的音樂已經傳送了過來。

林淵拿著手機回頭再對賀九川說了一句“謝謝”，然后便利落轉身跟著劉制片走。

剛才的曖昧和好感都暫且放下，他還有下一個目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