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殺戮，也是一種救贖

一枚淡黃色的彈頭從槍膛中被伊甸素閃爆的強大動能推出，旋轉著劃過一滴滴雨珠，在景文山的眼中不斷地放大。時間如同靜止了一般，克萊恩和景文山高舉著的酒杯被子彈穿透，金色的香檳酒炸開一片弧形的水花，筆直的朝著前方沖去。

啪的一聲，子彈被景文山的個人護盾吸收了大量的動能，只是勉強擊穿后便落在了地面上。

這一槍，讓景文山愣在了原地，他怎么都沒料想到這女子居然會在舉杯的時候朝自己開槍。雖然他們一直有所防備，但生意已經談到這種地步，對方連一千萬都肯拿出來，自己的戒心早就已經降到最低了。

好在他的個人護盾從今天中午修復完畢后便一直處于開啟的狀態，不然這一槍他就已經命喪黃泉。

這短暫的愣神后，他連忙將手中破碎的酒杯往眾人身上甩去，緊接著便朝距離他最近的克萊恩揮出了砂鍋一般大的拳頭。

克萊恩冷哼一聲，絲毫不懼地舉拳迎了上去，但讓景文山驚恐的是，對方的拳頭居然在加速中開始變形。這一擊和對方撞在一處后，自己手臂的血液如同被切開的消防栓一般沖天而出。

克萊恩的左手竟然貼著手背處彈出了一片漆黑的長方形刀片，寬約5厘米，長約20厘米，直接插入了他的右手之中，如同切豆腐一般。克萊恩只是一抬，景文山的右手前臂便飛了出去，滾燙的鮮血沿著一條斜線噴了在了克萊恩的身上，猶如死神戰妝，

“來人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殺了他們！”景文山吃痛，抱著被切斷的右手一邊后退一邊仰天大吼。他這一嗓子，才讓遠處那些還愣在原地的小弟紛紛抄起了身周的武器，張牙舞爪的沖向了幾人。

凱托斯一震雙臂，背上的大包立馬便脫手落在地上，他的衣服頓時被撐成了數塊碎布，生著毛發的皮膚幾何形裂開，反轉出一片片堅硬的鎧甲。不消數秒，凱托斯便硬生生的拔高了十幾厘米，整個人化身一座鋼鐵泰坦。從腰間那挎包中抽出他的爆破霰彈槍，如同一臺推土機一樣朝著奔來的人群便沖了過去。

薇薇安此時也是將手槍收回了槍套中，一掀別在腰間的外套，雙手各持一塊怪異的機械。只見她雙臂一合，緊接著擺出標準的戰術射擊姿勢，朝著凱托斯奔跑的方向開啟了點射模式，三發子彈擦著熊人的金屬肩膀瞬間穿透了最前方一個提著大刀沖過來的獨眼男子。

在看此時的埃莉婭，她站在船艙門口，看著滿身是血面如冷鋼的克萊恩。他的腳下赫然是剛才還在咆哮著的景文山，此時盤龍幫老大的雙手雙腳早已被眼前這個惡鬼般的人齊根斬斷。他嘶吼著，如同一條扭動的蛆蟲一樣拖著駭人的血跡不斷的向前挪動著，不過說是原地掙扎更符合他現在的狀態。

克萊恩雙手的那兩把刀片此時已經被鮮血布滿，黑紅色的刀身反射著船艙內的燈光攝人心魄。他看著地上那具不堪入目的軀體，抬頭又看了看濺上了滴滴血跡的玻璃箱中小姑娘。

克萊恩不屑的笑了聲，似乎是刻意做給她看的一般。一邊走著，他一邊說道：“去幫忙，這里留給我。”

一旁抱著雙手看著這一切的埃莉婭沒說什么，轉身便離開了船艙。

“來...來人！救...”

半分鐘前還高興的舉杯暢享的景文山現在已經精疲力盡，只能靠自己的下巴來往前挪動。他身下的血液此時已經匯聚成一灘池水，連隱藏在腰間的個人護盾發生器也早已被一刀整齊的切開。

突然，兩道刺耳的破空聲傳進了他的耳朵。克萊恩將那玻璃箱和吊著女孩的四根鎖鏈直接兩刀斬碎，雙手朝天的姿勢如同迎接朝陽一般，他用胸膛借住了落下來的女孩。雙手刀片瞬間收回，刀身沾染的血跡被接口處的擋片阻隔在外，如同噴泉一樣再次撒了一地。

他將女孩緩緩的靠著貨箱放下，在一地的玻璃碎屑中拾起了那用來滿足他人惡趣味而制作的假肢，輕柔的安插在了女孩的四肢端口處。

給她做截肢手術的醫生技術顯然是低劣的，傷口的狀況可以看得出來，女孩現在想必依舊是處于極大的痛苦之中，如果不是鎮靜劑的作用，或許她此時直接會痛的昏厥過去。

抬著沉重的眼皮，女孩子雙唇不斷地顫抖著，眼淚如同決堤的河水般流淌在她俏麗又憔悴的小臉上。可笑的是景文山現在也是如此，只不過他那猙獰的臉孔卻沒讓任何人感到憐憫和同情。

“你說不出話？”克萊恩不知為何，突然又有了種不好的預感。

小女孩微微點頭，但口中卻依然咿咿呀呀的說著什么，似乎是想表達謝意。但明顯她連基本的發聲都很難做到，傳出的如同窒息般的聲響讓克萊恩的心臟猛地一顫。難道說之前那個舞女，和這個女孩，都是被人為破壞了她們說話的能力？

“你的嗓子，和四肢，是這個人讓人對你做的嗎？”克萊恩還在滴著鮮血的右手伸出一根猩紅的食指，指向了一旁顫抖幅度越來越小的景文山問道。

小女孩沒說話，而是看著景文山，雙目中透出的殺意讓克萊恩確認了答案，他隨即將小女孩從貨箱上攙扶了下來。

“想殺了他嗎？”出奇的，克萊恩問了這么一句話。

小女孩背對著克萊恩，只有她一半高的瘦小身影微微顫抖著，但克萊恩還是看到了她那微微一點的頭顱。隨后他從自己的腰間抽出了一把手槍，關閉了保險，單膝跪地，微微俯下身軀，沾滿鮮血的面容從小姑娘一側靠近，他貼著她的雙手將那假肢微微抬了起來。

把手槍塞入了小女孩的雕花木手中，克萊恩握著她的雙手將槍口對準了景文山緩緩抬起的頭顱！

在景文山的目光中，那個自己也想占有的玩具此時正如同地獄的索命使一樣，用一種審判的眼光看著自己。她那蕾絲裙此時已經絲毫讓人感受不到任何的性欲，因為落在克萊恩胸膛而粘上血跡，如同花海中的烈焰一般猛烈的燃燒著她的復仇欲望。

貼在她身后的克萊恩連白色的短發上都被自己的血液染紅了半邊，如果說小女孩此時是索命使，那他絕對就是地獄的魔王。猩紅的雙手握在小女孩顫抖的小手上，二人此時如同一體。但克萊恩下一刻卻并未幫其扣動扳機，而是緩緩的放開了雙手，就這么徑直的退了開去。

“別！求求你！別開槍！是我錯了！我可以補償你！我所有的錢！我可以給你做義體手術！我...”

嘭！

一道槍聲響起，扣動扳機的那小手險些將手槍甩飛出去。子彈擊中了一旁的滅火器罐卡扣，哐嘡一聲那滅火器直接摔落在地，咕嚕的滾了幾圈后便消失在了貨箱邊。

“住手啊！我求你了！我不能死啊啊啊啊啊啊啊！別殺我啊啊啊！”

嘭！第二槍很快便再次響起，子彈隨著血肉殘渣飆射在這本就充斥著刺鼻血腥味的船艙內，讓外面那震耳欲聾的槍聲都顯得微不足道。

這一發子彈，小女孩擊中了景文山的后腰處。

“啊啊啊啊！別打了！我什么都愿意做！別再開槍了！草啊！”

或許景文山的求饒聲從始至終都沒有傳入小女孩的耳朵中，她只是調整著自己身軀，適應著假肢，穩定著手槍而已。因為緊接著，她如同是發泄般的扣動著扳機。雖然有自動開火模式，但克萊恩為了安全著想，遞給她的時候還是沒有開啟。

35發的彈匣很快就被全部打空，面對著已經被射成篩子的景文山，小女孩依舊機械式的扣動著扳機。她的表情夾雜著驚恐和恨意，大口的喘著粗氣，如同自己的靈魂也一同從熾熱的槍管中被傾瀉一空。

放下了雙手，她的身子一陣脫力，險些仰頭栽倒。將一切看在眼里的克萊恩稍稍有些失望的搖了搖頭，但就在他準備上前收回手槍的時候，那小女孩卻是猛然發力，雙腳一踏地面居然又重新站穩了身軀。

那一場截肢手術再次浮現在她的腦海，自己絕望的呼喊聲充斥了整個手術室。由于她的反抗即便是鎮靜劑也難以抑制住，同時為了達到用戶的要求，他們剪去了她的聲帶，使其只能發出嘶啞的呼吸聲，連說話都不能做到。

自己的生殖器官更是被慘烈折磨，非人的待遇在她的精神上烙下了比身軀更加恐怖的傷痕。看著自己的雙手，小姑娘緩緩的走向了已經失去生機的景文山。那具血肉模糊的尸體在她的眼中，依舊能反射出景文山在她被鋸斷雙腿時露出的殘忍笑容，那種貪婪無比的笑臉再次點燃了她的復仇之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