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睿被他們的刷屏閃得眼疼。
他關掉微博，回到了暫停中的播放器界面。他原本可以關閉它，卻發現評論自動刷新了：
“當你看到這條的時候已經是5102年。”
“活久見，誰敢信林晝這個男人現在是純欲天花板。”
“工作室管管他吧，不要這么瘋了，把黑玫瑰音源放出來再犯病。”
“樓上這個友軍他甚至說今天放《不明》的remix？！那我命中註定的黑玫妹妹呢？”
“什么，這次不要玩空白音源了求求了林崽！！！”
他剛往下滑便聽到手機突兀地振動起來，隨手拿過來接了電話。于是便聽到那個正在讓熱搜瘋狂的主角低低地說：“餵？小叔。”林晝有點懨，令池總合理懷疑他今天剛睡醒，“助理剛剛說，那件外套已經收到了，謝謝。”
池睿回了他一個“好”，無聲地滑動鼠標滾輪，點進了評論區一篇標題關鍵詞為“神營銷”的相關樂評：“下次發個短信或者微信就可以。”
池總意識到自己有些冷淡，自省心上來，追加說：“聽起來你并沒有休息好。”
“啊。”林晝有點為難。“我沒有微信。只能小叔將就我了。”
池總正在一目十行地讀那篇文章，意識到明明自己大林晝八歲，生活習慣古老、仿佛落敗于互聯網世界的反倒是電話中的小孩。
矛盾地，池睿目光停留的地方記錄了林晝當年的驚人之舉：去年夏天，《不明》發布時同名主打曲的3分29秒是空白、完全沒有任何樂聲的。直到4個月后，完整的曲目才正式覆蓋這片空白。
池睿很少自作多情，只是這時間有點湊巧，只容得下他們邂逅這一個變量。
直到今天，文章也更新了，林晝在新專輯預告時補充上傳了《不明（remix）》版。原本鋼琴的聲音在變速裏愉悅起來，仿佛掙脫了晦暗，追逐著誤入穴頂的夜風而去。
“你在干什么？”偏偏愉悅者還問。他把自己團在被子裏，學習池睿提醒人回神的方式，敲了敲床沿。
“回郵件。”現在是一點二十分，按照日程，池睿還有十分鐘再去理會郵箱裏那些沒有簽批的文件。他不動聲色地把那篇樂評粘貼進在線文檔，反問，“你還有什么要和我說的嗎？”
“阿婆打電話給我的時候總是問起你，老是把監護人掛在嘴邊。她也打給你了嗎？是不是煩到你了？”
池睿想了想最近的工作和私人電話：“沒有過。”
“我想說……”小朋友的聲音聽起來猶猶豫豫，“我攔不住她找你說話。如果她真的打電話說了什么奇怪的，能不能……不要太和她計較。就當照顧我了。”
池睿無聲地笑了，他自己也沒發覺：“可以。在應對天馬行空這件事上，我勉強算資歷豐富。”
林晝聽到公寓的門鎖開了，助理武易棠在問他先吃哪個外賣。他應了一聲，明知自己不能再拖延著不起床，也不該吊著池睿的時間平白惹人討厭。
糾結的下場卻是越過了社交距離，罕見地任性：“是你和秘書說要抽空給我電話的。”他一點也沒有生氣，借題發揮，“下次不想等了，小叔。”
小孩的聲音綿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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