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沒想到唐靈居然也會臉紅，因為跟她的幾次接觸，江南覺得這小丫頭比自己還要流氓，像矜持啊害羞啊這一類的詞匯應該跟她完全搭不上邊。可是此刻看她卸去偽裝后雙頰生暈的樣子，那一抹溫柔嬌俏，絕對的活色生香。江南就可恥的聽到了自己咕嚕咽了下口水。
“咳咳……你長的這么漂亮，為什么還要帶發套涂眼影什么的，非要把自己弄成非主流啊？”
“你覺得呢？”
“就是為了躲避韋航那種人的糾纏？”
唐靈目光移向窗外，看著遠處海天相接的地方，說：“差不多吧，但不只是他，從小到大，我受過很多人的欺負。我從六歲的時候就被爺爺帶到中海，就差不多都是一個人生活，上幼兒園，小學，中學，一直到現在，基本都是住校，就連假期也是去寄宿補課，或是學彈琴畫畫那樣的培訓班。沒有爸爸媽媽，就會被別人嘲笑，捉弄，每一次我跟爺爺說，想讓他保護我，卻總會換來更嚴厲的訓斥。所以我就只能自己保護自己，跟幾個要好的同學拜姐妹，打架一起上，有煙一起抽，翹課一起翹。我知道我長的挺漂亮，但漂亮的女孩子總是容易被欺負，所以我就故意畫的跟鬼一樣，打架的時候別人一看到你的模樣就會害怕。我在小學的時候打架就很出名，上了中學，我們的小團伙人也越來越多，甚至連高年級的都怕我們。大叔，我知道前兩天你看到我，一定是非常討厭，其實有時候照鏡子連我自己也討厭自己。可是不這樣有什么辦法呢？難道就任由別人欺負，逆來順受嗎？”
江南也忍不住輕聲嘆了口氣，唐靈的這番話不由得讓他想起了自己。其實在小學五年級之前江南一直都是個挺好挺聽話的學生，直到有天班里轉來個插班生，天天欺負他，江南忍無可忍用板凳砸斷了那家伙的肋骨，然后就是學校大會批評、留校察看、老爸的皮帶鞋底什么的，而江南也就開始破罐子破摔，一直到中學大學，打架都成了他的家常便飯。
唐靈說她從幼兒園就開始寄宿，這應該是老爺子唐牧之為了保護她不得已的一種做法。五哥岳凱曾經說過，唐牧之這輩子得罪的人很多，而別人都不知道他在清江還有個孫女，可是這種保護，對于一個只有六歲的小女孩來說，可想而知是多么的不公平。
“恩，那你知不知道你爺爺……其實，我是說……”
江南還在找合適的措辭，唐靈淡淡的說：“你是想問我，我知不知道自己的身世吧？”微微停頓了一下，唐靈抽出支煙點燃，說：“小時候的事很多都已經忘記了，爺爺又不肯告訴我，五叔當然就更不用說了。我知道自己跟別人不一樣，雖然不知道我到底是誰，但那一點都不重要。我只想讓自己變得跟別人一樣，跟普通人一樣，被別人欺負的時候，也可以有爸爸媽媽來保護我……呵，我這樣說是不是很幼稚很可笑？”
江南笑了笑，說：“可是，我覺得你現在長大了。”
“長大？”唐靈故意挺了挺胸脯，說：“大叔，你指哪里？”
江南就汗了一下，剛想說算我瞎眼好了，你其實跟以前還是一個德行，唐靈又格格的笑了起來，說：“跟你開玩笑啦！我知道你是說昨晚的事。”低頭沉默了一會，說：“死的那兩個，是我很要好的姐妹，為了救她們我把所有能想到的辦法都試過了，可是……要說一點都不難過是不可能的，但至少我真的盡了全力。大叔你說的對，害她們的人不是我，是韋航，像他那種人，死有余辜！”
江南點點頭說：“你能這么想，我也就放心了。一個女孩子能夠做到像你這樣為朋友兩肋插刀，我還是第一次見到，不過……咳咳，唐靈，我必須認真的跟你說一句，不管以后有什么，你可以找我幫忙，五叔給你一筆生活費放在我這里，需要錢的話你可以跟我說，但是不能再像以前一樣，做那種不靠譜的事，知道了嗎？”
唐靈眨了眨眼，說：“什么事不靠譜啊？”
“當然就是……靠，你明明自己知道，少跟我裝糊涂！”
“你是說我賣處的事吧？”
大概是早已養成的習慣，唐靈說起話來一點避諱的意思都沒有，倒把江南聽的老臉一紅。唐靈跟發現了新大陸似的，跳下窗臺湊到他面前，目不轉睛的盯著他說：“哇，大叔原來你也會臉紅的啊！你，不會是真的后悔了吧？”
江南老臉就更是臊的不行了，說：“我才沒你那么無聊！五哥把你托付給我，我現在是你的監護人好不好！”
唐靈鄙視的撇撇嘴，說：“少拿五叔壓我，監護人怎么了，了不起啊？你要是敢惹我不爽，搞不好我就會勾搭你。對了大叔，你馬子其實也很正啊，你說實話，我要是和她比的話，誰更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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