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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1 / 4）

李成綺對他毫不設(shè)防, 被按在懷中時驚了一息，旋即將頭伏在他頸窩中低低笑了起來。

“謝卿。”皇帝的聲音像是喃語, 濕淋淋軟綿綿, 少年人聲音清亮，此刻卻仿佛帶著小勾子一般地纏到人心底，“謝玄度。”

縱然處境如此受制于人，李成綺還是看不出半點焦急恐慌, 他似乎篤定了, 謝明月不會違抗他的命令。

呼吸落在皮膚上, 足以讓人戰(zhàn)栗。

謝明月指間尚繞著李成綺的長發(fā), 烏發(fā)與素色肌膚，顯得刺目極了, 也纏綿極了。

“陛下。”謝明月開口回應(yīng)。

李成綺聽他聲音有些沙啞，顯然在竭力忍耐。

皇帝手指壓在他帶傷的唇瓣上，幾乎在蠱惑了,“謝卿，人生天地之間, 若白駒之過卻, 忽然而已, 若不盡歡，豈非辜負(fù)？”

他察覺到指下的嘴唇上揚,“陛下，原來也會說這樣的話。”

李成綺實在惡劣太過，他想看謝明月究竟能忍耐到什么時候, 忍耐到何種地步, 便一而再再而三地試探。

但他沒有想過, 倘若局勢失控了自己會遭遇怎樣的對待。

他從未想過, 因為他從來覺得一切盡在掌握之中。

何其傲慢。

謝明月動了。

腰間上的力道似乎依依不舍地放松，而后徹底松開。

謝明月吸了一口氣，起身下床。

李成綺楞了一瞬，而后躺在床上笑，他得意，因而愈笑愈厲害。

謝明月站在床邊整理被李成綺拽得七零八落的衣服。

“謝卿，”李成綺伏在床邊，手垂著蕩來蕩去，長發(fā)也滑落下來，蓋著了他大半腰身，他微微仰著頭，眼神中很有些圓融的媚意，君王的睥睨與惑人的引誘在他身上結(jié)合得毫不突兀，他忍著笑，道：“孤突然想起，孤曾為你賜婚。”

他的眼中有笑意和誘惑，可他的眼神卻是冷的，自傲的。

仿佛無論如何，都不能讓他炙熱起來。

謝明月垂眸，不去看李成綺的眼睛，“陛下說的是哪次？”

李成綺笑道：“最后一次，孤說卿已然立業(yè)，何不成家，你還記得你和孤說了什么嗎？”

謝明月記憶驚人的好，何況此事和李成綺有關(guān)，因此一瞬間便想起了當(dāng)年自己的答覆，他卻沒有回答，只專註地整理自己的袖口。

李成綺終于忍不住，笑得肩胛都發(fā)顫，“卿對孤說，卿不能人道，何必耽誤旁人？”

從前李成綺自持身份，好些話不能說，好些情緒不能表露，但眼下對謝明月不同，親密得不屬于君臣的事情他們二人都干過了，這點戲謔的話算什么。

“孤當(dāng)時，孤當(dāng)時，”李成綺笑得說不下去，李成綺當(dāng)時楞了半天，謝明月神情實在認(rèn)真，認(rèn)真得李成綺不由得覺得他說的是真話，他一時心緒難言，還得壓著面上的震驚，擺出張沈痛且關(guān)切的面容來。

一時間竟失語，思索片刻才安慰謝明月，也未必就，不能，宮中太醫(yī)無數(shù)，孤可為卿尋藥方來先條理，他到底沒說下去，只問：“謝卿，眼下還需要孤命人為卿調(diào)理嗎？”

謝明月整理袖子的手一頓。

李成綺笑瞇瞇地看他。

謝明月越過李成綺，把那床可憐的被子拉了過來，往李成綺身上一蓋，而后順手摸了摸李成綺的頭發(fā)。

李成綺：“……”

“你還是十五歲的時候比較好玩。”李成綺由衷道。

他當(dāng)年能把謝明月逗得眼眶通紅，現(xiàn)在想要謝明月多流露點情緒都不行。

謝明月頷首，“也許歲月格外優(yōu)容陛下，臣竟覺得陛下，從臣十五歲至今，都無甚變化。”

李成綺挑眉。

謝明月推開門，離開之前只朝李成綺道：“睡吧。”

李成綺以手撐頜，卻沒阻攔他。

待腳步聲遠(yuǎn)去，李成綺方深深地喘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