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 我哥看起來太冷酷了，就好像沒點不為人知的辛酸史都說不過去。”
她有些不自在地抖了抖，“但咱家的過去真沒外頭猜的那么心酸。”
“我說了，你別以為我在開玩笑啊。”何燕瑾拖了個凳子坐下來, 還給孟汐辰也搬了個, 一副要長篇大論的樣子。
她說：“我哥今天之所以看起來格外冷酷, 不是因為他遭受了什么非人的折磨，而是因為他小說看多了。”
“我們爸媽感情不和, 打我記事起就沒見他們好好一起過，所以我們間的親情淡薄到基本沒有。他們出車禍的時候我都沒什么感覺，我哥可能和他們感情更深一點吧, 但是也沒多大反應。”
“外界傳聞我們十多歲失去雙親，又面臨一大堆豺狼虎豹一樣的親戚，說得可嚇人了。知道消息多一點的，還說我們兄妹臥薪嘗膽一年多后從新加入戰局, 最終奪回何氏話語權。”
“實際上那時候我十歲，我哥也才十五，爸媽出事之后我們直接被擠到邊緣地帶, 反而沒有直面腥風血雨。”
“還什么臥薪嘗膽、忍辱負重，全是瞎扯, 根本沒那回事！那一年沒人管我上學，別提多開心了。”
“然后我哥那年在干什么呢，他……沈迷小說。”
“你沒有聽錯, 就是看小說，而且不是什么正經商戰小說, 都是都市言情，專門寫霸總那種。”
“然后他就開始學霸總不茍言笑, 開始學著小說裏男主的模樣改變自己，有一天突然跟我說，他註定要成為這個世界的中心，他是早就定好的主角。”
何燕瑾咳了咳，有些不好意思地說：“整的我以為他覺醒了什么特殊血脈，要開始統治世界了，還悄悄觀察了他好一段時間內。結果發現他除了人變中二了一點，根本沒有其他變化。”
“所以他要奪權的時候，我還以為他又犯中二病了，沒想到他居然不是開玩笑的。說起來，我們兄妹倆能成事也真是走大運了。”
“那時候我們兄妹看起來太嫩了，所以他整天板著臉，就是覺得那樣比較能唬人。后來可能習慣了吧，就改不回來了。”
孟汐辰：……
他無語不是不信，而是覺得真有可能。
因為何易安那種冷淡沈默，也不像是真的有童年陰影導致內心封閉，反而更像是學小說裏的樣子學出來的。
可能學多了、習慣了、有癮了？
他再度狐疑地看向何燕瑾，妄圖再詐出一點消息，何燕瑾堅定地搖頭：“我真的一滴也沒有了！”
孟汐辰想了想，告訴了她何易安生病的事。
何燕瑾沈默了。
何燕瑾正色道：“我還隱瞞了一點點東西，但那和我哥無關只和我有關，他讓我不要說出去，誰都不行，所以我不會告訴你。”
“如果他愿意告訴你，他會說的。”
“另外，我依舊保持我的觀點，我哥的問題，源頭還在小說上。”
“當年他開始看小說的時候，我真的很奇怪，他說他是主角的時候我甚至也懷疑他病了。”
“他對霸總小說的執著程度，完全不是將其當作娛樂的樣子，但你要說他真的在靠這個東西學什么，這根本就不可能！那種小說降智得很，能學到什么？”
“只是后來我們都沒精力追究這事了，他也一直看起來很正常，再后來我們疏遠了些，我對他越來越不了解，也再沒辦法探究真相了。”
“還有一點比較奇怪的是，他看小說的契機我一直沒找到。他要是從小就看言情小說，最多能說他口味獨特；他要是在爸媽剛出事的時候看小說，最多能說他受刺激點比較歪；如果他就看看沒啥變化，最多能說他那段時間比較閑多了一項娛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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