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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1 / 2）

街上的小超市還沒有關(guān)門，穿過道路的風(fēng)仍帶著烘熱的柏油馬路的味道。

邱懷君低頭看到自己穿著人字拖的腳，嘲笑自己是“喪家之犬”。

他跟著賀青川的身后，抬頭看到“賓館”兩個字的時候，有種置身夢境的不真實感。

“一間單人間。”賀青川給了身份證，交了錢。

前臺的女人上下打量他們兩人，皺皺眉，低頭去錄入信息，電腦屏幕的瑩藍(lán)光芒折射在瞳孔裏，鍵盤敲得劈裏啪啦的響，眼也沒看他們，把身份證和房卡一齊遞了過來，“4632房。”

這個點來住房的人不多，電梯門關(guān)上門，廂裏也不過他們二人，看著反光的電梯墻壁上自己穿的人字拖，邱懷君啞聲說：“錢我會給你的。”

“嗯，”賀青川并沒有拒絕，聲音收攏在狹小的空間，像在耳邊響起，“不急。”

單人房并不大，一張白色床鋪，磨砂的玻璃浴室，四周是百葉窗簾，爛橘色的燈光投射下來。

邱懷君一進(jìn)房間便逃一般進(jìn)了浴室，匆匆撂下一句：“我去洗澡。”便鎖上了門。

渾身臟兮兮的，溫?zé)岬乃艿缴砩希榘咨撵F也漫延開來，邱懷君這才后知后覺地反應(yīng)過來一切。

自己哭了多久？十分鐘、或者十五分鐘？

這人生啊，真是挺神奇的，他和賀青川與賀望對頭三四年，與賀海然爭吵時，卻是賀青川把他從那個囚籠裏救了出來。

邱懷君哭的時候一直在無厘頭地說些什么，但賀青川只是聽著，沒有像以前那樣嘲諷，甚至抹掉他的眼淚，輕聲安慰他。

“冷靜下來了？”賀青川問他，“兩個選擇——回去，或者跟我離開，你想選哪個？”

邱懷君別無選擇，眼睛紅得厲害，又脆弱又倔強(qiáng)，他別過臉，低聲說：“……不要回去。”

賓館裏的浴室裏沒有浴花，只能把沐浴液抹到手心裏揉出泡沫來，潦草地抹到身上。

邱懷君刻意拖長了時間，聽著賀青川似乎和前臺打了電話，讓前臺送東西上來。

浴室裏水聲嘩啦，他聽不仔細(xì)。

水一關(guān)上，賀青川卻也掛了電話。

又磨蹭了十分鐘，邱懷君徹底洗完了澡，渾身潮濕地走到一旁，拿起毛巾來擦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