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婭抬起的手正指向我,已經顧不得去考慮她和周燁霖究竟是怎么回事,我立刻握住她的手,“李婭,你在說什么呢……”
“我說什么,你不明白嗎?”李婭黛眉一挑,望向我的雙眼氤氳起一層水霧,聲音依舊尖利,顫抖愈加明顯。“林初夏,為什么偏偏是你……”話音未落,李婭的眼淚已經掉下來。
在我的印象中,似乎從沒見過李婭掉眼淚,和她相識十年,她一直都是那個嬌縱任性,肆意張揚的高傲公主。她比我堅強,比我勇敢,比我果斷,沒有什么事能令她為難沮喪,她說眼淚屬于弱者,而她,是個強者。
李婭的眼淚讓我頓時慌亂無措,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只能拉著她想要向她解釋清楚。她以為我和周燁霖有什么,這根本就是無稽之談。
我的話還未及出口,周燁霖卻陡然變了臉色,一把攥住李婭的手腕就往外扯,“有什么話回家再說,別在外面丟人現眼。”
周燁霖的表情陰冷,是我從沒見過的兇狠,那個在我印象中一直溫潤如玉的男人竟會對自己的妻子露出這樣一副猙獰的面孔。
李婭自然是用力掙扎,她哪裏是會屈從于他人的,“回什么家?那也叫家嗎?”李婭帶著哭腔的聲音讓我心頭一凜,沒有考慮,我就去拉他們的胳膊,試圖讓周燁霖放手,“周燁霖,你別這樣,你們有什么話好好說清楚不行嗎。”原本一直尷尬站在一邊的alan見狀也過來阻攔周燁霖,場面立時變得混亂,進進出出的人也開始停下來觀望。
周燁霖猛地松了手,從來平靜無波的眼眸中仿佛掀起颶風一般,充滿怨恨的看著李婭。頓了頓,他沈聲說:“你跟我來。”李婭便和他一起往偏廳走去。
alan想要跟過去被我攔下來,他卻不肯離開,執拗的想要追去看那看情況,“我擔心李婭。”
“你現在過去不是火上加油嗎,你先回去吧。”此刻我還想著,大約是李婭和alan的事被周燁霖發現,他心中氣憤不過才會這樣失常,畢竟沒有哪個男人能接受自己的妻子外遇。于是我對著alan也沒有好聲色,如果不是迫切的想要知道偏廳內的情況,我一定會大罵alan一通,是她破壞了李婭安穩幸福的生活。
alan仍舊站在原地不動,眼神悲戚的看著我,我卻已經顧不得他,反身便一路小跑追去偏廳。
偏廳的門是虛掩著的,我的手搭在門把上時,才猛然醒悟,此時此刻其實也不適合我出現,即使我和李婭再要好,也不該過于介入她和周燁霖之間。就在我踟躇的功夫,裏面李婭的尖聲質問穿透厚重的木門,一子不錯的闖進我的耳膜。
“周燁霖,如果我爸爸不是海濱市長,你早就跟我離婚了對不對!”
門內瞬間變得安靜,靜的我能聽清楚李婭絕望的哽咽,我的心也跟著驟然緊縮。然而片刻的靜默后,周燁霖的回答卻如同一雙無形的手,徹底將李婭推向深淵,即便是李婭犯了錯,我仍舊覺得周燁霖太過殘忍。
周燁霖清晰而冷淡的說:“不,如果你父親不是市長,我從一開始就不會跟你結婚。”
我聽到李婭歇斯底裏的笑聲和周燁霖沈穩有力的腳步,他的每一步都像是踏在李婭愛他的心上,從最初的完整到現在的滿地殘渣。
我知道他距離門口已經越來越近,我應該轉身離開,腳下卻像是生了根一樣,根本動彈不得。這時李婭的高跟鞋急促的敲響地面,追在周燁霖身后問:“你是從什么時候開始喜歡初夏的?真的是在我們結婚之前嗎?”
這一回,我和李婭都沒有聽到周燁霖的回答,因為下一刻,他已經將門拉開,我們三個人就在這樣的狀況下再次面對彼此。時間仿佛凝固了一般,我們面面相覷卻不知道該說些什么打破這令人難堪的沈默,也沒有人挪動腳步,離開這抑郁的空間。
如果不是徐彬蔚來找我,我甚至不知道我們三個人會以這樣的姿態維持多久。
“初夏,你怎么到這來了……周處長?李小姐?”徐彬蔚訝異的看著我們,周燁霖終歸是失了往日的風度,對我說了句抱歉便抬腳走開了。李婭突然笑起來,仰著頭,她的頭頂正是璀璨耀眼的水晶吊燈,我看到她眼角晶瑩的液體被燈光一照,也發出刺目的光炫。
“他竟然跟你說抱歉……他為了自己的前程毫不顧忌的利用我,欺騙我,到頭來連收到他一句對不起的人竟然是你……”
李婭抹了把眼淚,一步一步踱到我面前,目光如刀,“林初夏,你不是一直都跟他拉開距離的嗎?為什么不一直保持下去?為什么最后還是要跟他攪在一起?你們早就暗渡陳倉了是不是?”
她的每一個問句都是那么簡單的寥寥數字,連在一起進入我的耳朵時,我竟然花了幾秒鐘才將每一句話的意思拼湊完整。
“李婭,你知不知道你剛才說的是什么?”我的聲音同樣顫抖,我簡直不敢相信她會把那樣的字句用在我的身上,“暗、渡、陳、倉?”我一字一句的說:“你成語學的好啊,這四個字竟然用在我和周燁霖身上?我和他打過多少交道,見過幾次面,你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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