霎時,院中清脆的笑聲跳進東廂房的窗紙,打進蒙被掩睡的遐觀耳中。漫漫黑夜藏住了紅暈的耳廓,卻怎么也撫不平胸口的跳動。
聽著節律平穩地跳動聲,遐觀再次陷入昏沈間。
再次醒來時,已然天亮。未來得及收拾的木盆靜立在院中的石桌上,遐觀踱步上前,端起木盆的剎那,一張紙條順風掉入塵土上。
“好吃!”
遐觀側首瞧見的便是這二字。
晨間的窘然消散殆盡,此刻只唯欣甜。
揣好字條的遐觀簡單收拾后,鎖上院門,緩步向客棧走去。路過尚未開門的首飾鋪子頓了下步子,垂眸繼續前行。
城外不知名的山上。
一群素衣打扮的男子聚集走在叢林中,細細碎碎的樹枝聲發出“咔”的折斷聲,持續約摸一個時辰,人群停在了一間木屋前。
“到······到了嗎?于大哥!”上氣不接下氣地宋實唯,大口喘著粗氣,雙手撐腰,皺眉詢問停在身前的魁梧漢子。
于海語中欣喜,“到了!”
不理會宋實唯的慘樣,大手一揮,“李哥,讓大伙兒休息會兒。這是最后一處地了,今年收拾妥當,來年又是一大筆收入啊!”
眾人聞言,三兩人交頭接耳,竊竊私語。
于海瞥了一眼宋實唯,大咧地直接坐在地上。宋實唯眼尖手快地抽出地上橫放的樹枝,回頭白了于海一眼。
“咱們手上的菇子和云耳還是多虧了掌柜的幫忙呢!”于海尬尬笑了兩聲,拱手道。
宋實唯灌水不搭理于海的奉承。
于海察覺無趣,訕訕道,“這幾日辛苦你了!姑娘家的跟著咱們這樣糙老爺們兒天天混跡在這山野之中。”
宋實唯“哼”了一聲,乜斜了眼于海。
“哎呀!妹子!我這不是想讓你實地看看咱們現如今的產業如何了,尋著你來幫忙察看察看。”于海焦急道,“我這不也是為了咱們的生意嘛!”
“我就是沒力氣說話!你今日話怎得這樣多!”宋實唯不耐地嗆道,“去去去,別打擾我休息。”
說罷,不理會于海的愕然,靠著松樹小啜壺中水。
宋實唯瞧著于海面孔一陣紅一陣黃,有趣至極。怕他下不了面,忍住彎起來的眼角,卻抵不住抽動的嘴臉,只好別開臉,不再看他。
林中鳥鳴不絕,細察仿若能聽見在山體中嘩嘩流動的清泉,隨著太陽的升起,晨霧緩緩散去,露出山林本來的面貌,聯排栽種的松木發出幽幽松木香,橫臥的樹體像嬰兒掛在其他樹上,搭建成不同的形狀。
小憩后,你砍木頭,我搭木樁,分工明確。
在眾人的齊心協力下,不需待到晚間,這最后一處的云耳樁子便大功告成了。
在于海決定采摘野生菇子和云耳開始,他就打好了要種植云耳的念頭。這野生的固然再多,總會有采摘完的一天,如果想要年年有貨,還是要把種植拾掇起來。
看著摞起來地云耳樁子,宋實唯滿意地點點頭。驀然想起之前新聞報道吃野生菌子跟得了幻視似的,忙出聲詢問,“采摘的野生菇子,你們都有拿去藥鋪查驗吧?”
一旁的人道,“查了!每一批摘得菇子送下山清理后,就請大夫過來查驗了。”
“是啊是啊!這還是于掌柜特地交代的!”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說了半天。
于海點點頭,示意他們說的是真的。經過他查驗的貨物最終才能被擺放在店內的貨架裏,是作不得假的。
凡是出了點事,都不是他能承擔得起的。
只有小心再仔細些,才不會辜負宋小妹的信任。
與來時路程的艱辛相比,下山的路要輕易許多。站在官道上時,鼻腔內的松木香隨著身子離開林中,也離開了人類的肌膚。
宋實唯托袖細嗅,好半晌終于覆聞松木香。動作輕柔地折迭袖口,催促于海快快趕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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