棉棉不叫棠棠了,棉棉改跟媽媽姓了。
不過那又怎樣呢?
經(jīng)歷了那么絕望的上一世后,此時顧江遠失落的原因在她看來根本不算什么,甚至還有幾分矯情。
不過她不會出言安慰顧江遠,也不會特意說什么扎心的話。
因為云棉和云錦書,在季晚這裏,是和顧家人完全不相干的,是獨立的個體。
至于顧家人能不能早點看開,管他的呢,等瀕臨生死絕境的時候,他們自然就會看開了。
顧家人不算特別壞也不是特別好的人,上輩子他們一家人被那個女人折磨的反目成仇,除了顧江安,剩下的三人每一個能好好活著的。
后來顧江安成了那個女人手裏的玩物,沒有任何尊嚴,像條落魄的狗一樣活著,最終卻還試圖找到機會給那個女人致命一擊,但很可惜,那個女人有空間容器,他伏低做小苦心籌算的一切,最后只迎來了他自己的死亡。
所以這一世,季晚對顧家人沒什么好感,但也沒有太多的排斥。
大家只是想要活下去而選擇抱團的螻蟻,自己都生死難知,哪裏來的精力去管別人私事?
她和顧江遠一起準備從消防通道往樓上走。
然而在目光觸及到墻面的一瞬間,季晚整個人楞在當場。
現(xiàn)在是十一點,窗外明亮的天光透進來,將潔白的墻壁照亮,也照亮了那些斑駁四濺的血跡。
這裏發(fā)生過打斗。
有人受傷了,流了很多很多的血。
多到至少在受傷的一瞬間,身體中血管破裂那一瞬間迸濺出的鮮血能夠將走廊的兩面墻都濺上足夠多的血點。
“你在看什么?”顧江遠原本都走上樓道了,突然發(fā)現(xiàn)身后沒有腳步聲,于是又回頭來等不知道為什么停在原地的季晚。
季晚被驚醒,對他搖搖頭,輕聲說:“沒什么,我們先上去吧。”
但走之前,她還是沒忍住,回頭又多看了眼那滿墻的血跡。
這一路走來,他們見到了太多的血和尸體,早上來時天色也不算太亮,所以季晚沒有發(fā)現(xiàn),其他人也沒有怎么發(fā)現(xiàn),就算是看到了,估計也以為是喪尸闖上來留下的血跡。
但季晚不一樣。
她是重生的第二世了。
她知道云錦書樓上其實還住著一戶人。
她知道那個女人將自己的喪尸女兒培養(yǎng)成了一條聽話畏懼主人的狗。
……只是原本的記憶經(jīng)過那么多年,已經(jīng)有些褪色了,再加上自己重生后的蝴蝶效應,季晚本來記得不那么清楚的一些事,突然被那面墻上的血跡給喚醒了。
他們現(xiàn)在住著的樓層,應該還有人的。
一個年近四十歲的女人。
和一個早就變成喪尸,甚至擁有些許神智,被女人訓練到能聽得懂一些簡單指令的十六歲女孩。
占據(jù)自己身體的那個女人明知道空間容器裏的那些所謂靈泉靈植對喪尸而言是多么逆天的存在,但她還是故作心軟善良,將靈泉餵給了那只常年遭受母親變.態(tài)掌控的女孩喪尸,讓它在成長起來擁有了新的神智后,也仍舊逃不過女人的掌控。
但自己重生的蝴蝶效應,能這么快,從學校影響到這裏,甚至一下子影響到未來嗎?
為什么上輩子應該住著一人一喪尸的房間,這一次卻成了無人居住的空房?
季晚回到樓上,看著記憶中的確有幾分眼熟的門牌號,再想到樓下的血跡,心裏驟然浮現(xiàn)出一個大膽至極的想法。
或許,還有人和自己一樣擁有奇怪的際遇?
如果不是的話,那難道是不同但相似的平行時空?
再或者,是這一次多了些別的變化,導致末日后的一些事態(tài)發(fā)展和上一世變得不太一樣了起來。
那是不是就證明自己也有可能能夠擺脫原本的命運?
是不是就證明,自己身邊的這些朋友同學和親人,還有那么多被那個女人迫害的無辜者們,也能夠不再重蹈上一世的結局?
季晚走到門邊,看著屋裏熱熱鬧鬧坐在一起埋頭干飯的同學們,臉色有點發(fā)白,她抬手捂了捂因為某個猜測而砰砰直跳的心臟,進門的一瞬間竟然止不住地渾身戰(zhàn)栗。
“小晚,沒事吧?”同學很快發(fā)現(xiàn)了她的異樣,大家都放下碗筷擔憂地湊過來。
季晚看著連干飯都能放下的大家,一時間身體往后仰了仰,終于有點明白上輩子他們?yōu)槭裁磿荒莻€女人騙得團團轉了。
大學生,干飯人……
天真,心軟,單純,比小學生都好騙!
小學生都知道不要隨便接陌生人給的吃的,但他們!已經(jīng)歡天喜地的把吃的做成了火鍋……
要是他們知道樓下的云錦書可能殺了個人,這頓飯還吃得下去嗎?
季晚被他們扶著坐在位置上后,看著一張張熟悉的臉,忍不住絕望閉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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