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術師攻略計劃-9
既然要在東京一直待到3月16日,十六夜必須要好好考慮一下當前最緊迫的問題了——也就是生計問題。
沒想到居然在十六歲的年紀要對生計問題發愁兩回,真的糟透了!
更糟糕的是,此處可不是米花町,沒有大量便宜且發生過事故的旅館。尤其是對于干癟的錢包來說,就連前幾天住的小酒店也算得上奢侈了。
她會不會變成那種蓋著紙板睡在河邊,每天靠回收塑料瓶才勉強不餓死的流浪漢啊?
這種可能性,光是想想就覺得可怕。
總之還是先朝地鐵站走去吧。
聽說東京房價最便宜的地方是葛飾區,說不定在便宜房價的影響之下,旅館過夜的價格也高不到哪裏去?正好真希他們回學校也要搭乘地鐵,還能一起走一段路。乙骨和狗卷好像還有什么任務必須在今晚完成,于是通往地鐵站的路上,只有真希、熊貓和她走在一起。
與熊貓并肩而行,多么新奇的體驗,真不愧是東京——十六夜后知后覺直到現在才想到要發出這樣的感嘆。
“啊,對了。”
差點忘記了。
十六夜從口袋裏掏出了那個蘊藏著無上價值的黑色錢包,一本正經地用雙手捧著,遞到了真希的面前。
“這是剛才五條先生給我的,要是你見到他了,可以幫忙歸還一下嗎?”
不管怎么說,真希才是他的學生。和實驗對象的自己相比,肯定是真希與他見面的頻率更高一點嘛。
真希也沒有拒絕這個小小的請求,痛快地收下了錢包,隨意往包裏一丟。說不定她不知道錢包裏裝了什么吧,十六夜想。
“那什么……禪院同學。”一點一點,十六夜朝真希靠近了些,悄然壓低了聲,“想問你一件事,當然你要是覺得我多嘴了的話也可以不回答我。”
其實她真的不是個八卦的家伙,對他人的秘密或是私事也沒有那么那么想要知道。至于此刻分外強烈的好奇心,十六夜情愿將其歸咎于第一次見到黑卡所引發的窮鬼心態在作祟。
“咒術師都很有錢嗎——是不為人知但特別賺錢的一種職業?”
這就是她想問的,也絕對是真希猜不到的。
“為什么這么說?”
“因為……”
十六夜湊近到真希的耳邊,不自覺將聲音壓得更低,念叨出的話語徹底變成兩個人之間的秘密悄悄話了。
“因為,我在五條先生的錢包裏看到了一張黑卡!”
她努力不讓自己的感嘆聽起來像是沒見識的驚呼,可惜尾音還是不由自主地揚起來了。
“哦——”真希看起來并不意外,直白說,“那只是因為他很有錢而已。”
“五條先生是什么富貴人家的少爺嗎?”
“嗯。是御三家的后代。”
而且已經不是“少爺”,而是“家主”了。真希想。
“御三家……”十六夜陷入深思,“小火龍妙蛙種子和杰尼龜嗎?”
話題一下子從超自然的咒術師跳轉到了國民級游戲,這樣的跨度簡直可以稱得上是天翻地覆。真希有點想笑,趕忙擺擺手,似乎是想要揮走十六夜腦海中的奇妙認知。
“不是寶○夢的御三家啦。”
“我想也是……只是覺得概念上會不會有點相似?當然我確實什么都不懂啦,嘿嘿。”
十六夜笑嘻嘻的,這會兒倒是毫不吝嗇于露出自己的笨蛋表情了。她似乎也沒註意到晚風把她今天的腦袋吹得格外的炸,簡直比熊貓的毛絨腦袋還要更加蓬松。
難得能夠開啟與咒術師相關的話題,她決心乘勝追擊,再追問幾個無傷大雅的問題以擴充一下自己的見識。
要知道,能夠遇上咒術師可是無比小概率的時間——下一次再見到,說不定還得等上十六年,可得好好把握住這個機會!
“咒術師會覺得我這種什么都看不到的普通人很劣等嗎,就像魔法師不喜歡麻瓜那樣?哈○波特裏就是這么演的。”十六夜搖頭晃腦,努力讓這個話題聽起來足夠輕快,“我自己對是無所謂啦。要是在暗地裏被人鄙視了,雖然有點不爽,但實際上也沒什么辦法嘛。”
“中青年一代的咒術師不太會有這種想法。他們中有一部分人是誕生在普通人家庭的,要是因此而對非術士產生鄙視,就像是在否認自己的誕生吧?”真希把背在肩頭的刀往上提了提,接著說,“但有些迂腐的咒術師確實會產生這種等級論的想法。不過他們對什么都會進行高低尊卑的評判,比如長幼嫡庶之類的。在那種家庭裏長大的孩子,多半也會繼承同樣的觀念。”
“咦——”
十六夜嫌棄地皺著鼻子,瞇起的眼睛都快看不見了。
“都這個時代了,居然還遵守著這么不平等的想法,真討厭!”她做了一秒鐘的鬼臉,“明治維新沒通知到他們嗎?簡直就是西化運動裏的漏網之魚嘛。”
非術士的桐生同學如此這般惡狠狠地批判著咒術師,說得倒是很有道理。
或許正是因為她不是咒術師,所以才能直白地給出這樣的發言吧。
真希感覺自己的臉頰好像抽動了幾下。她明明不打算笑的,嘴角卻自顧自地揚起了輕快的弧度。
“是吧!”
她笑著說。
略顯沈重的話題中摻雜了玩笑話,似乎也顯得不那么陰沈討厭了。甚至熊貓都好奇地湊了過來,問她們在聊什么高興的事。
“在聊女孩子之間的話題而已。”真希甩甩手,“你聽不懂的啦。”
“也不一定吧。我可以努力一下的。”
“還是別在這種奇奇怪怪的方面努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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