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平起了個大早,本是想趁點卯的空當偷溜回府,熟料顧清宴壓根就沒去上朝。現在辦完了大哥交代的事,他也不多作逗留,哈欠連天向外走去。
管事進屋見顧平在此,退避到旁側行禮讓路,繼而向葉彎彎回稟,“姑娘,匠人都在院里候著了,您看今日動土可否?”
顧平疑惑地頓住腳步,就聽葉彎彎喜滋滋道,“動動動,早點挖池引水,說不準還來得及種荷花呢……”
“挖池引水?!葉彎彎你當輔國公府是什么地方,敢在這里修造水池!”
顧平瞌睡蟲都驚跑了,三兩步走到管事跟前,揪起他的衣領怒目而視,“她不知規矩,你也跟著瞎胡鬧,誰給你的狗膽!”
顧平氣勢洶洶,管事哪還敢站著回話,撲通跪地道,“二公子莫動怒,莫動怒,這事……”
葉彎彎見顧平態度蠻橫,當即嗆聲道,“挖水池怎么了,我還要養魚種荷花呢,你回你的怡神院補覺,我在我的志武院動土,礙你什么事了!”
“葉彎彎你是不是傻?本公子這是在救你,”顧平瞪了她一眼,惡狠狠看向管事,“省得你受了惡奴攛掇,犯下大錯還不自知!”
“聽不懂你在說什么。你才傻,你全家都傻!哦不對,你全家只有你傻!”
他該感謝她吵架還不忘放過他全家智商嗎?
顧平氣極反笑,“葉彎彎,你住的時日也不短,可見過府中有一方池水?”
府里她早就逛過大半地方,葉彎彎細細一想,柳葉眉皺了起來,的確…未曾見過府中有活水。
“你這話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
顧平冷哼一聲,抱臂而立,“聽府里老人說,輔國公府也曾是景致極佳的府邸。直到十七年前,我哥下令夷平所有池塘,并嚴禁修造,這府里便冷清了,也失了靈氣。葉彎彎,你是在觸碰不該觸碰的禁忌!”
顧延之的命令?
夷平所有池塘,嚴禁修造……
不該觸碰的禁忌……
葉彎彎愣了,呆呆看向管事,“可他昨日來過,說是顧延之讓他負責給我挖池子的呀……”
主子說話,管事自是不敢插嘴,此時方借機解釋道,“二公子容稟,小的的確是奉國公之令前來建池,萬不敢犯上欺主,還請二公子明察。”
國公之令?
大哥親自說的?
顧平圍著葉彎彎轉了兩圈,神情越發怪異,“老實交代,你到底對我哥做了什么,他居然松口允你建池?”
“天天去看他算不算?”
每天早上為了打扮得漂漂亮亮,她陪著丫鬟試衣裳挑首飾選脂粉,簡直比練武還累。要是不到顧延之眼前晃,怎么能展現她辛苦的勞動成果。
于是昨兒個盡管天有點熱,葉彎彎還是依舊去了,走到思遠院出了一身汗。當時她感慨‘要是在明山就好了,有池水納涼’。后來走的時候,顧延之就問她想不想在志武院開池。
從頭到尾,并沒有提什么禁忌……
“就這樣?”
“不然呢。該我問你了,禁忌是怎么回事?顧延之為什么要夷平所有水池?”
顧平坐回桌邊,不顧茶水涼透,一飲下肚,半晌才開了口,“你真想知道?”
“當然。”
“這可是個大秘密……”
“我保證,絕對不說出去。”
葉彎彎環顧屋內,“池子暫時不挖了,你們都下去,院子的人也帶走。”
“喏。”
丫鬟和管事齊齊告退,轉眼屋內只剩二人。
“想知道緣故也不難,不過你還得答應我一件事。”
葉彎彎沒有多做猶豫,爽快道,“只要我做的到,應你便是。”
“相信我,這事只有你能做到。”
顧平拍上她的肩,笑得燦爛,可見其心情愉悅,“春意將盡,讓我哥也允怡神院建池如何?”
禁止建池的府令下達后,怡神院曾兩次修造水池,都以失敗告終,并給顧平留下了極其悲傷的回憶。
第一次是他六歲那年,趁著顧清宴在貢院參加會試,偷偷建了一座水池。想著挖都挖好了,又有娘親撐腰,兄長即使生氣,左右不過是再罰跪祠堂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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