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喪家犬（1 / 2）

喪家犬

周氓早上從床上起來的時候頭痛欲裂，臉色煞白，滿臉都是冷汗，把陸其聲嚇了一跳。

“昨天你不是說吃了藥好點了嗎？怎么更嚴重了？”陸其聲扶著他起身，眉頭夾得死緊，好像下一秒就要沖出去找人拼命一樣。

“沈屙難解，哪能好的這么快，就算是靈丹妙藥也多少會留下些后遺癥。”周氓虛弱一笑，“不用擔心，我沒什么大礙。”

陸其聲看著他虛弱的好像連床都起不來的樣子，想到明日就是春日宴，又不能不讓人去，便當機立斷道：“我去找昨日幫你看病那老大夫，藥先別吃了，你這癥狀先問清楚再說。”

周氓勸不住他，只能讓他去了，等陸其聲出門后，他站在窗邊看著對方的身影走遠，才扶著桌子干嘔起來。

那些記憶一直在腦海裏他是知道的，但平時只要他不去回想就不會冒出來，可是昨晚上他做了一晚上的夢，夢裏反反覆覆全都是周氓過去的記憶，跟他的記憶交織在一起，反覆沖撞，有些地方好像清晰了起來，有些卻更模糊。

難道那老大夫的藥真起了作用？他直起身暗自思忖著，那藥無論會起到什么作用，都不能再喝了，不能讓一些脫離他掌控的事情發生。

他坐回床上調理氣息，沒過多久門外傳來一陣喧鬧的聲音，來去如風的陸其聲提溜著一個人，推開門回來了。

“你小子是不相信老夫我，老夫這給人看病的手藝代代相傳，還能害人不成？”被強行綁過來的老大夫不滿地喊道。

陸其聲把人放下后，態度誠懇，話卻不好聽，“我又不懂誰知道你是不是個老騙子，要是真沒事我再給老先生你賠禮道歉，先看病再說話。”

“你剛開始帶人來看病的時候可不是這種態度。”老大夫吹胡子瞪眼道。

“你剛開始說自己是再世華佗時也不是這風度。”陸其聲極其敷衍道。

那還不是你小子害的？老大夫心中憤憤不平，看見了床上的病人，對方朝他微微一笑，態度依舊謙遜有禮，才讓他的心中稍稍有所安慰。

“有勞老先生了，是我給您添麻煩了。”周氓誠懇道歉。

“吃了藥有什么反應”老大夫看那無禮的小子不順眼，還不至于遷怒自己的病人，例行詢問道。

周氓從昨晚到現在的狀況陸其聲都看在眼裏，搶先回答后老先生又讓周氓補充了一些細微之處，聽到他說夢魘心悸的反應時，頗為不解地摸著胡子自言自語道：“不應該啊，陰氣入體，身體虛寒，怎么會出現排斥呢。”

“他到底是有事還是沒事？”陸其聲按捺不住地問。

“有些情況是正常的，你小子別大驚小怪，看樣子是一時半會用不了猛藥，等老夫調整一下藥方沒什么大礙，他的身體需要慢慢溫養。”老大夫把完脈，便就著之前的方子提筆改動了一二，讓陸其聲現在就拿藥去煎了。

陸其聲忙前忙后一刻也閑不得，為了防止有別的意外發生，藥沒熬好前老大夫也走不了。最后周氓在四只眼睛的註視下，扯出一個勉強的笑容，咬緊牙根把藥灌了下去。

“他身體陰陽失調，陰氣過旺會導致氣虛身累，你讓他好好休息，別打擾他。”老大夫在臨走前特意囑咐道。

陸其聲跟老大夫道歉，老人家還記著仇，連連擺手，“使不得使不得，陸公子怎么說話都占理，我一把老骨頭怎么消受的起。”

陸其聲被這話一嗆，黑著臉正要開口，周氓便在裏面說：“其聲你送老先生回去吧，老先生年紀大了來回折騰也不容易，你也順便搭把手。”

雖然陸其聲不是很愿意，但周氓說的在理，只能同意了。他轉過頭跟老大夫一對視，老家伙就哼了一聲別過頭，相看兩生厭的兩個人也不知道是誰送誰，一前一后地下了樓離開了。

周氓起身長舒一口氣，剛才那藥咽下去是吐不出來了，這點小插曲還不足以打亂他的計劃，他得在陸其聲回來前布置好一切，不然對方一回來就跟盯眼珠子一樣盯著他，實在是讓人受不了。

季家昏暗的地牢裏，油燈上搖擺不定的燭火跳躍著，影子映在灰色的石墻上，像是盡情扭動著的魑魅魍魎，忽明忽暗間想要沖破這陰暗潮濕的牢房，逃竄到每個不為人知的角落去。

“這人不是交給官府了嗎？怎么今日又到我們這了。”看守地牢的季家家丁犯起了嘀咕，而且這人明日一早就要押往李家，送到他們這裏也不嫌麻煩。